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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年,表面上依偎顧盼,柔情萬種,骨子裡卻是生死冤家韋松信蹄穿越兩條大街,先尋了一座酒樓,和田秀貞舉杯暢飲,飽餐了一頓,然後在一家規模頗大的“宏升客店”要了兩間緊鄰的上房。
經過幾晝夜不眠不休,他雖有一身超人武功,這時心情一懈,也感到睏意朦朧起來,盥洗已畢,田秀貞在韋松房裡略談了一會,便起身回房,自去安歇。
夜,像一池無波死水,囂塵喧譁漸漸靜斂以後,一家家燈火,次第熄滅,整個大地,又沉人無邊死寂。
韋松合衣躺在床上,手臂交叉枕著後腦,凝目眺望著窗外繁星,剎時間,腦海裡又呈現出一幕幕難忘的回憶、一他彷彿又見到死去的父母,陰森的墳墓,衡山的松濤,桐柏山嶺的積雪,以及君山懸崖間驚心動魄的一瞬,湖濱茅屋裡,東方姐弟親切感人的笑容—一。
許許多多往事、際遇,就像那天空閃耀明滅的繁星,一件隱去,另一件又顯現出來,漸漸地,倦意爬上他的眼簾,不知在什麼時候,已步入了沉沉夢鄉。
朦朦朧朧,長夜在無聲無息間消逝。
驀然間,他好像聽到一聲輕響,一驚之下,警覺立生,本能地從床上翻身躍了起來。
房中燃亮的燭燈,不知何時已經熄滅,目光掠過視窗,似覺有一條其決無比的黑影,在窗外一晃而沒。
韋松身負絕學,反應何等迅捷,右手輕輕一按床緣,身形已如脫弦箭矢般穿窗而出,但當他雙掌交錯,腳落實地,庭院空空蕩蕩,卻看不出任何人蹤或異樣。
他暗暗納罕,私忖道:“分明有人在窗外窺探,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
他輕輕掩到隔壁窗外,屈指輕彈兩聲,低聲道:“蘭表妹!蘭表妹!”
房裡靜悄悄沒有一絲回應。韋松搖搖頭,暗歎道:“一定是掌傷尚未復原,不然的話,一個練武的人,是不應該睡得這樣沉的。”於是也就不忍心驚擾她,獨自閃身上屋,在附近仔細搜尋了一遍,未見異狀,使悄然回去調息了。
這一夜,竟再沒有發現第二次響動。
次日一早,韋扮起身正準備開門梳洗,忽見自己枕下。湧出一角紙頭。
他好奇地抽出來,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那紙條上寫著:“此時此地,取汝性命,何異深囊取物,惟念汝年事優輕,姑存一命,倘能幡然悔悟歸順本教,本教主虛位以待,否則,飛柬二次臨榻,恐再無今夜之僥倖也,存亡禍福亟盼三思,萬毒教主田秀貞敬上。”
韋松看罷字條,不禁驚出~身冷汗,匆匆奔到隔壁門外,舉手急拍,叫道:“蘭表妹,起來了沒有?”
房裡應了一聲,好一會,才見“徐文蘭”睡眼惺鬆地開了房門,兀自羅帶松垂,彩裙半俺。揉著眼睛問道:“韋表哥,什麼事這樣氣急敗壞的?”
韋松進房來,反手如了門栓,把那張紙條取出送給她,一語不發,尋了一張椅子坐下。
田秀貞細細看了一會,假作吃驚不已,忙問道:“你在哪裡見到的?”
韋松便把昨夜響動,述了一遍道:“我一聞聲響,使驚醒追了出去,想不到她竟然早已潛進房裡,放下這張紙條,難道說咱們行蹤,已落在他們監視之下了。”
田秀貞沉吟半晌,皺眉說道:“她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偷進你的臥房,在枕邊留下這張字條,要是存心想害你,豈不是已經。唉!這太可怕了。”
韋松冷笑道:“假如憑武功對敵,我自信尚不懼她,這幾句恐嚇言辭,固然不必放在心上,但是,萬毒教專門善用毒物,要是被他們偷偷下毒暗害,卻有些防不勝防。”田秀貞連忙拉住他的手,顫聲道:“韋表哥,咱們寧可迴避他們一些,你父仇未報,肩上責任正重,要是不明不白被他們害死了,啊!我真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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