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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塵睜開眼時,已不再見血珀的身影,就連他最後一個悲傷的神情她也未曾看見。手中蠱蟲所有牽引來的感覺,被盾內的風攪得微弱。到最後她所能將血珀銘記的,就只有手中深入風內的蠱蟲所傳遞的微弱感。
廣場上的蠱蟲聚成數十股拳頭粗的長繩,在接觸盾之前匯成一股如注的奔流,連綿不絕湧入風內保護著風內的人。即便那人將要油盡燈枯,但也必須是在找到風眼之前。
風撕扯著蠱蟲聚成的奔流,指尖上傳來的極力拉扯感刺的人人心頭燥癢難受,雖未進風中但也能就此想象到裡頭是何番煉獄。
有兩個教眾沒能穩住身體,直接順著掌心的蠱蟲被扯入了盾以上的風中。蘇朔連出手阻止都來不及,兩個黑影就像風般從他眼前掠過。連慘叫聲都沒聽見,一陣血雨從頭頂簌簌降下,猩紅的點點染了整個廣場,分不清是血是肉還是衣裳,或許都有。
瞬間,面板上傳來的潮熱感勝過火山的灼流,燙的一些個鼠輩想要收蠱就逃。可越是想抽出自己的蠱蟲脫身,風就越將其拉扯的愈發厲害。猝然又見幾人身形似電被拉入了風中,接著又是一場血雨紛紛落下。
看出了隊伍中的騷動,千骸冰冷的聲音不溫不燥喊道:“大家不要亂動,只要穩住重心就不會被拉入風裡。”
被接二連三的血雨駭得教眾稍有動搖,聽了這話心裡不免踏實些,自各是按著吩咐不敢在亂來。
蠱蟲織成的保護罩如同一顆繭,血珀藏身其中,透過蟲與蟲之間的縫隙,竭力尋找著風眼。雖然已有眾人的蠱蟲當做盾牌,可即便這樣他還是經歷著如刺刀的風劃破眼臉的痛苦。風中的風力是難以言喻的強大,那是風外不可比擬的,被風刺傷的不僅僅是他還有蠱蟲。
他全身各處反覆遭受著針扎般的痛處,而與此同時織成保護罩的蠱蟲也反反覆覆的修補著它們的“繭”。每次“繭”被風刺透了拳頭般大小的洞,圍繞著洞口周邊很快就會蠱蟲如墨蔓延開修補上來。
右臂上的血還在汨汨流著,全身各處也有緋色浸染開,血珀所著的衣裳完全成了一件血衣。過多的失血,已經令他的意識開始模糊,連每往風尾踏下的一步越來越艱難。
指尖上突然傳來重物砸下的實感,驚的弄塵陡然雙手一顫。
方才那突如其來的感覺,感受到的看來也不止她一人,隔她不遠的千觴沉吟著,“血珀,你可一定要撐住!”
這話音未卻,一連雜亂無章的“啪啪”聲,扯緊了所有人的神經。
抬頭,千觴驚道:“不好,盾快撐不住了。”
襲夏這才又將視線落到江幻身上。此刻的江幻側臉慘如白紙,額頭上的虛汗豆大如雨,撐著靈盾的雙手儼然在微微顫抖著。
“這傢伙快不行了吧。”這樣想著,襲夏一臉擔憂朝他大喊:“江幻,別再使用靈力了,不然你會死的。”
江幻沒有回頭,語氣桀驁聲音卻顫顫巍巍,“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絕不會死的比你早。”
“江幻……”
“別多嘴,就像在大荒山一樣等著我來救你就行了。”江幻自始至終沒有回頭,就怕襲夏看見他那早已如死灰的面色。他能感覺到從鼻孔中淌出的溫熱,緩慢的沁入唇縫裡。
風拉扯著“蟲繭”搖擺不定,本就昏昏沉沉的血珀更加難以在裡頭立定,幾回顛顛撞撞之後,終究還是一頭栽了下來。“繭”隨著他行動的改變也同時改變的形狀,因此血珀雖然跌倒了卻也未撞入風裡此時依然還在“繭”中。
沉重的眼皮極度的想要闔上,深明自己所處此地的意義,血珀還是極力睜開了一線視野。雖然模糊但是還能看清視野盡頭的幾簇白色遊絲,好像河底的水草隨著水流隨意擺動。
血珀用體內最後的餘力聚起一柄藍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