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香子「14」(第1/3 頁)
李懷珠脫下褙子掛在衣架上,細膩溫潤的臉上佈滿了心事,他立在衣架前一動不動,又彷彿被氤氳纏身。
過了半晌,他突然拔腿從房裡跑出去,在巷子與走廊之間穿梭著,朝著向西面院落一路奔跑,心情亦十分複雜。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懷珠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李府裡最大的院落中,他仰頭看著眼前的房屋,心裡又猶豫起來。
終於,他還是提著膽量向放屋鎮定走去,一進屋便看到父親李成敏正與母親低語交談著什麼,他只好靜靜站在屋裡等著父母說完話再開口。
李成敏抬頭,忽然發現次子李懷珠在遠處站著,摸了摸鬍鬚,他起身走來,“你來找為父有事?”
“阿爹,為何…為何公主聯姻這種大事您卻對兒子隱…隱瞞…隱瞞不說?”
李懷珠對著父母深深作了一長揖禮,面色有些蒼白垂下頭,哽咽著又說,“您應當有辦法與洵國人周旋,另謀邦交策略,何辜要同意公主去聯姻?且兒子於此莫非是玩物嗎,您是準備公主殿下到了洵國後再來坦言?我是一場笑話?”
心中悲憤交加,李懷珠逐漸情難自控,語氣也無意衝撞了父親。
李成敏臉色也跟著難堪起來,拳頭緊緊握起,想把這個不肖子揍一頓,在旁的李母看破,卻是率先揚了巴掌過來,一道紅手印印在了李懷珠臉頰上,令其又疼又麻。
李母一臉莫奈何,代替李成敏教訓起來,思索片刻,當即抬眸正色說,“即便你大哥性情頑劣,可未曾衝撞過大人,然你倒是吃了虎膽,在這兒喋喋不休地冒犯父上,這便是書生意氣?”
面對突如其來的巴掌,李懷珠又驚又懵,他緩緩抬手摸了摸臉,眼裡的淚水頓時傾瀉而下,旋即又撐不住身子跪伏在了地板上,一手抹著嘩嘩而落的淚水,心如刀絞。
“這意料之外的事,怎能輕易讓你得知。”
李成敏濃眉緊蹙著轉身坐回羅漢榻上,他又嘆了一口氣,理著袖子冷漠道,“公主殿下若能一人頂千軍萬馬結成兩國之歡,那你與她這點兒女私情又算得了什麼,一場兒戲罷了。”
屋裡只點了兩盞燈,李懷珠抬起頭眯著眼睛也看不清父親的英容還在哭泣,一股寒氣亦正無情似地對他散發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看你現在成何體統。且莫非沒了公主,你便不活了嗎?這天下的女子多了去,偏非公主殿下不可?”李母也順勢坐到胡床一邊,臉色逐漸鐵青。
李母隨夫君一樣的神情,語氣也是同樣淡漠,一點喜怒也沒有表現出來,彷彿她面對的是別人家的事情,她在背地裡無情調侃一般。
少傾,李成敏目光一凝,神情之間狠戾起來。
一手揉了揉太陽穴,李成敏開口說,“我跟你母親方才經過商量,定了你和盛茵表姐的婚事,你跟公主殿下就此了結吧。”
“什麼…”李懷珠一臉悲憫,呆若木雞似地攤在了地上。
夜幕降臨,長安的晚上比白天更加陰冷,冰雪也放滿了融化的步伐,那被冰塊包住的櫻木樹枝,變得更加堅不可摧。宮人們裹著棉服進出宮門之間,莫不瑟瑟發抖。
韋薏坐在殿上太后寶座,看著殿下左右首席的男女,面色十分凝重。
她清楚這一場聯姻不過是政治交易,洵國人並不想兩事態放大,即便燕軍衰退,但他們並不能與燕朝舉國之力對抗,所以退一步改為聯姻,兩全其美。
而燕朝也不過才立國十年,如今表面太平盛世但其實也有諸多隱患,不好輕易與其他勢力大動干戈,韋薏明白極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引起燕朝本土不穩。
正所謂宋朝宰相趙普進言宋太宗曾說:“中國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內。”
傅定武說燕朝不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