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香子「1」(第2/2 頁)
子傅昭懷見機也過來微笑著打圓場,一手搭在其左肩上,鄭重說,“懷珠表弟,蘊玉正值人事不知的年紀,太傅都諒解她,你便不要為難了罷,且你頭次入宮,何必初來乍到就自找煩惱,壞了情緒。”
薰香嫋嫋,蒙了傅蘊玉一層氤氳。許是因太傅寬宏大量或者兄長出面解圍,又或者因眼前少年言之有理。
於是乎,她抿心自問是否有錯,理智說她有錯。
由於了半晌,傅蘊玉還是面對太傅放下姿態,深深作了長揖禮,婉聲慚愧,“學生冒犯了,請師傅受學生一拜。”
少年面色如常,太子跟太傅倒因為意外而啞然無聲,凝神看著傅蘊玉低頭認錯,心裡還有幾分怔忡。
因為按照往日,傅蘊玉才不理別人這套道理,早領著身邊宮女收拾書具撂臉子打道回宮。偶爾說不定還會想出壞點子,跟皇帝皇后惡人先告狀,反咬太傅為難她。
不知不覺已時至傍晚,皇宮裡變得寂靜無聲。偶爾鬧出點聲音,也不過是宮女或者黃門進出的腳步聲。
昏暗的甘露殿偏殿裡燃著一團燭火,傅蘊玉藉著光芒,窺見父親臉上彷彿有幾分憂愁。
傅蘊玉見狀,不出聲地探過身子越過胡床上的紅木小桌,一手伸向父親唇邊。
隨即又伸出食指與中指,迫使父親擠出笑容來,她又跟著嬉笑,調皮起來,“阿爹是在為後宮只有母親與貴妃姨娘排憂解難,故覺得孤僻,而為此憂愁嗎?”
“蘊玉,你今年也十三了,還是這般沒規矩,這樣日後誰敢娶你,那天上神仙瞧見,怕也覺得你有傷風化,娶不得為妻。”
傅蘊玉的父親長治皇帝傅定武放下手中竹簡,又揉了揉雙眼。他看著眼前相貌成熟卻心智不熟的愛女,神情更加愁眉苦眼起來。
“哼,阿爹慣會看低女兒。誰說沒人,表舅冠軍伯家的二郎李懷珠,便敢娶女兒。父親忒瞧不起你女兒了,真是叫女兒寒心。”
李懷珠便是傅定武皇后表哥李成敏的次子,是長安京中家喻戶曉的大才子。不過卻因是次子,所以與襲爵無緣,只能靠來日科舉另謀生路。
可他其實貴為國舅次子,有家族勢力庇佑,就算他註定無法襲爵,用不著太多心血,也能出人頭地。
然而,李懷珠卻意外性情淡泊,不願借裙帶關係而得到功名利祿。
所以京畿道許多文人雅士都誇讚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不矯揉做作,是個真君子’。
亦由此,使他成了長安許多姑娘芳心暗許的情郎,從皇親國戚到坊間小戶家的女兒,都為此紛紛託家裡送帖子約李懷珠以吃茶詩會名義見面。
那登門送貼之隊伍延綿百里有餘,叫人看了,不免錯覺世間只剩李懷珠這個男子了。
“蘊玉,爹盼了這些年,你終於懂得人情世故了。”
傅蘊玉見狀收回身子,跪坐回小桌另一邊,自己也點起頭來,端起手邊的茶盞,小啜一口,莞爾笑起來。
隨後她又對父親舉手肅拜,“臣有表奏:駙馬,當以人品貴重之高門子弟為佳。既然如此,臣想請陛下,賜婚武安伯次子與玉環公主。”
傅定武聞言,饒有興趣地撫須抬起眸子,看著女兒這般正經,頓了一下,才龍顏大悅,“準。”
就這樣,傅蘊玉不過認識李懷珠一天,便見色起意。
又利用權勢,定下了他們之間的婚約。不過如果傅蘊玉知道她與李懷珠多年後會面臨如何局面,她或許便不會選擇李懷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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