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香子「8」(第1/2 頁)
啟元元年正月十六,長安京兆府櫟陽縣,仙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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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晌午,傅蘊玉正同李懷珠席地而坐在修宴殿偏殿裡用膳。兩人相識兩年,李懷珠隔三差五都會以太子伴讀為由入宮與玉環公主傅蘊玉一同讀書讀書,現在兩人確定以後婚約關係,便來往更加親密了。
看著李懷珠自顧埋頭吃飯,傅蘊玉從宮女手中端來一隻黑碗,遞去說,“你嚐嚐這個,是打南邊來的,好像叫雲吞。”
看到公主親自遞來,李懷珠垂眸,青澀的笑了笑。
“你可否同表舅請求,你多留在宮中幾日回府。我在這修宴殿裡委實無聊透頂,雖有靈雨朝夕相處相伴,可倘若你不在,我便如孤家寡人一般寂寥,偌大的宮殿瞬間猶如金絲籠,華而不實。”
傅蘊玉率先用好膳,繼續端坐在茶几邊等待李懷珠用膳完畢,臉上突然有些沮喪,亦唉聲嘆氣起來。
李懷珠放下碗筷,疑惑不解的看著傅蘊玉片刻,直言道,“太后殿下她,不是常來看公主您嗎?”
“啊…”聽到李懷珠這句話,傅蘊玉一陣苦笑,她舒了一口氣,讓李懷珠更加迷茫。
太陽高高升起,長安四處再次人潮湧動,整個京兆府都恢復了盎然生機,叫人愉悅起來。連續半月多的風雪交加,突然在正月十六日清晨停住,人們心情隨之改變,本說這大雪是不祥之兆,是先帝在天之靈另有它意。
可此刻,人們卻改口說這是:新皇登基天下改元與民更始,這半月以來之風雪,乃瑞雪兆豐年,是大吉之兆。
聽著修宴殿外斗拱上的琉璃瓦當傳出流水聲,傅蘊玉轉頭向窗外看去,心情亦稍有好轉,她便對李懷珠道,“倘若阿爹還在,今日便是我們成婚之日了。這日出雪停,還真是好日子呢,阿爹真有遠見。”
隨著傅蘊玉的目光,李懷珠也有所感慨。他知道她早已等不及了,而且她心思縝密想法多重,早前便嚐嚐擔憂夜長夢多,只是李懷珠覺得是在杞人憂天罷了,皇家一諾千金,怎會生變。
何況他是國舅之子,而她是太后愛女,這樁婚從哪裡看都無可挑剔,沒有變故之道理。
李懷珠慢慢吃著雲吞,笑容滿面的寬慰傅蘊玉,道,“只要公主在,懷珠會信守諾言,即便不能常常在公主身邊,懷珠也會與您書信往來,望公主珍重玉體,儘可寬心。”
“且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李懷珠吃了一口茶,笑了笑。
“阿孃跟表舅公務繁忙日理萬機,無暇顧及我們,倒是不錯呢。”
飲了一口茶,傅蘊玉眸子一垂,突然想起什麼。
李懷珠思忖著,“等三月大喪期過後,那我嘗試去求求家父向太后殿下提議先訂親,不大操大辦便是。”
傅蘊玉聽著李懷珠的話,她微微莞爾,
雖然她想起昨晚的事,覺得此刻在自欺欺人。
而午後,在仙都宮東部的垂拱殿,一群人正在宮殿裡情緒高漲的爭論著國家大事。
身為皇太后的韋薏端坐在皇座左下方的交椅上面如冰霜,仿若一座雍容華貴的雕像。
其實,韋薏是看著丹陛下的文武眾臣們唇槍舌戰醜態百出,不由得自覺焦頭爛額才逐漸無心聽政。
終於,韋薏一手扶了扶頭頂的花釵鳳冠,又揉著太陽穴眼眸抬起,冷靜道,“吵夠了沒有,這裡不是坊間茶肆,任由你們吵吵嚷嚷。”
“臣賀蘭明達回太后殿下話,臣以為洵國人這是挑釁與輕視國朝,聖祖在世時,曾言:邦交之好,不以女子為器,通禮也;而以女子衛國,非禮也。邦交征伐,唯女子不可用之;然則國殤,此以弱國為之,乃下策。”
折衝都尉賀蘭明達一如往常引句經典戰群儒之氣勢自群臣裡淡定走出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