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頁)
陸初一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少爺拿著一塊破抹布,親手擦拭桌椅,氣急敗壞地一把奪過,「少爺,你現在是王妃了,可不能幹這些粗活,得注意身份。」
陸乘舲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抽過抹布,在水桶裡擰乾,繼續擦拭著,「還跟以前一樣,不用拘謹於王妃這個身份,再說王府現在就兩三個下人,也不用在乎什麼身份不身份。」
陸乘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只是謝安瀾娶回來當擺設的,空有王妃之名,卻無王妃之實,哪有什麼身份。
陸初一撇撇嘴,「王府下人少,還不是少爺你顧及王爺的面子,怕王爺覺得他在吃軟飯,不肯添置,不然就憑著少爺的家底,這王府何至於如此落魄。」
陸初一真是不明白他家少爺心裡究竟是如何想的。
這聖上下旨賜的婚,本身又是陸國公的遺孫,還是從侯府出的嫁,縱然中間各種誤打誤撞,可他們家少爺不用如此卑微吧。
論家世,論人品,論才貌,他們家少爺沒有一點比宸王差的,如何就配不上這區區一個王妃之位了。
怎麼他家少爺弄得自己跟王府的一個管家似的,半點沒有已經成了王妃的覺悟。
「初一,不要被王妃之位迷花了眼,須知婚姻結的是兩姓之好,而我與王爺盲婚啞嫁,原本就不匹配,我能頂著這個王妃的名頭在王府裡棲身,就很知足了。」陸乘舲看出了陸初一的想法,卻並不認同。
他不認為自己嫁進王府就能方明正大的做王府的主人,恰恰相反,他比起從前還要更謹小慎微,因為從前他還是自由之身,生死由自己掌控,但從今往後,宸王的一句話,便可決定他的生與死。
生為一個男人,卻要如女人一般被困在這後院中,他也有過不甘,可不甘又能怎樣,事以成定局,他除了認命,別無他法。
一如十年前一樣。
「可是……可是少爺,你已經嫁進了王府,還上了皇室玉牒,以後王府就是你的家了,你不用如此的。」陸初一歪著頭,實在是沒想通。
「家?」陸乘舲聽到這個字,心尖突兀的猶如針扎一般疼痛,望著滿是落葉的院落,目光幽遠,聲音又輕又沙啞道,「我早就沒有家了……」
陸初一見陸乘舲不高興了,緊抿了嘴唇,不再說話惹少爺生氣了。
恰在這時,福伯領著劉光彥進門,陸乘舲瞬間收起了過往的哀思,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
謝安瀾打著哈欠從圓柱後面走出來。
陸乘舲瞬間臉色煞白,不知剛才他與初一的對話,謝安瀾聽到了幾分。
「殿下……怎麼起得這般早?」
「剛起,還沒睡醒。」謝安瀾半眯著眼睛,看起來反應還有些慢。
陸乘舲放下心神道,「我去給殿下打些水來洗漱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謝安瀾說著就走去了廚房。
待到謝安瀾從廚房出來時,整個人都清爽了,大邁步進入前廳,面見他的副營長。
「下官工部侍郎劉光彥拜見宸王殿下。」劉光彥一見到謝安瀾神情就更加灰敗了,但還是讓人挑不出錯的行了禮。
謝安瀾也不跟他客氣,坐下後,直接問詢道,「事情緊迫,我們就速戰速決吧,營址選了嗎?人備好了嗎?有多少預算?」
劉光彥今年四十有五,顫顫巍巍地從地上起來,乍一聽見謝安瀾這麼幹脆的問話,還有些懵。
在官場十幾年,平日裡不管與上官還是下官問答話,都免不了打幾句官腔,像宸王這般一上來就直接問話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徵愣片刻後,如實答道,「昨夜才接到旨意,只匆忙定下了營址,並召集了一部分的工匠,另有陛下給的五千兩銀子作為營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