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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是他,醒來眼前也時常浮現出他的模樣,她沒時間再拖了。
即便這會困得眼淚花直冒,還是揉著眼掙扎著坐起身,「既是去拜壽,總不好太失禮數,扶我起來吧。」
春喜趕緊將烤過暖烘烘的小衣給她披上,讓其他人進來,瞬間榻前滿滿當當地站了一排,每個婢女手裡都捧著託盤和匣子。
等伺候她梳洗完,春喜便將精緻小巧的瓷碗呈上來,「娘子,黃魚面已經做著了,這是乳酪院剛送來的新鮮牛乳燉雪蛤,一直溫著,您這會喝正好。」
林湘珺身子弱,米飯等物又很難下嚥,更喜歡的是湯麵一類,恰好御醫說小黃魚入面最為滋養補虛,府上便一年到頭都有最新鮮的小黃魚。
乳酪院更是隻供宮內陛下貴人享用,就連達官顯貴也等閒難見,唯有林湘珺例外,自小便每日早晚一盞,當做白水喝。
雪白的牛乳泛著柔和的光澤,她坐在梳妝鏡前,小口小口地喝著。
「娘子,用這幅紅寶石的頭面如何?正好襯您方才挑的珍珠紅裙面。」
林湘珺雖然不怎麼出門,但衣服首飾卻一樣不少,且都是京內最時興的,婢女們捧著七八個開啟的綠松石首飾盒等她挑選。
她看了一圈,不是太繁重就是太招搖,都與她這臉病容不符,便擺了擺手,從宮中賞賜的寶匣內挑了朵絹花,對著銅鏡輕輕簪上。
「整套頭面墜得我脖子疼,就這個吧。」
她膚白賽雪,卻少了些生氣,這會淡粉色的絹花斜斜地簪入發間,猶如點睛之筆,瞬間叫她鮮妍了起來。
春喜見此忍不住出聲:「娘子不管戴哪個,都好看。」
聞言,鏡子裡的少女黛眉彎彎,露了這些日子來第一個笑。
梳妝完便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穿衣,兩刻鐘後,才算穿戴齊整。
這會時辰已經不早了,林湘珺連黃魚面也只吃了兩三口,就急匆匆地要往外去。
正好撞上來接她的徐嬤嬤,又給披了件厚厚的白狐狸毛斗篷,懷裡塞了個湯婆子,才許她踏出房門。
積雪消融,青石板路有些許濕滑,去前頭與林老夫人匯合後,祖孫二人一道上了馬車,往安府去。
安府離得不遠,沒過多久就到了,馬車剛停穩,立即有人迎了上來。
兩方相互見了禮,便由安家長媳馮氏陪著她們入內,她做事妥帖處事圓滑,是京內出了名的賢妻。
馮氏親熱地與她打過招呼,而後自然地挽過林老夫人的手,壓低聲音道:「姑祖母前兩日交代的事,孫媳已經轉達了,宋家的意思是要見了面再談,正巧今日宋夫人也來了,您看……」
林老夫人猶豫地看了眼身後的林湘珺,她不聲不響乖乖地站著,即便穿得再多,卻依舊顯得羸弱嬌小。
一陣寒風來,她側過身輕咳了兩句,露出的半張小臉白得近乎透明。
林老夫人只覺眼眶一陣酸澀,到底還是點了頭,「先瞞著她,其他事待我見過宋家人再說。」
等馮氏答應了,才轉頭對著林湘珺柔聲道:「珺兒,我同你表嫂去前頭見幾個老姐妹,外面陰冷你先跟嬤嬤去院裡歇歇。」
林湘珺心裡裝著事,便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也沒注意祖母和表嫂說了什麼。
聞言回過神來,不禁心頭一喜:「祖母有事快去吧,不用擔心我。對了,妙語姐姐回來了嗎?我去尋她做個伴兒。」
「世子妃早就到了,這會在香雪堂陪老祖宗說話,七妹妹過去正好。」
說定,三人便在院前分開,一西一東往兩邊去。
與進府時賓客如雲的熱鬧不同,越往後走喧鬧聲愈發淡去,甚至還能聽見雪水滴落的聲音。
林湘珺見時辰不早,想著很快又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