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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越是這樣偏僻貧濤的地方,民智越是不開化。鄉民們平日裡沒有什麼消遣,是典型的“娛樂基本靠手”!但人總歸是人,不是毫無思維的木頭,沒有別的消遣,勞作之餘,剩下的那點精力,就全都發洩在一些雞毛蒜皮的鄰里糾紛之上。
張姓和馬姓,是九橋鄉兩大姓氏,其實是相互通婚的,很多人都是親戚。這也很好理解,九橋鄉那樣的地方,年輕小夥子想要到外地娶一個媳婦回來,基本上想都不要想……絕無可能。連帶的,姑娘們也就不能嫁出去。原因很簡單,村裡的姑娘全嫁出去了,剩下青壯年男子怎麼辦?難不成打一輩子光棍,就此斷絕香火?
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只有換親!
把家裡的大姑娘嫁出去,從人家那將小媳婦換回來。
不過農村的宗族觀念是很重的,張家的姑娘嫁到了馬家,那就是馬家的人,入馬家族譜,死後葬入馬家的祖墳。換了馬家的姑娘嫁到張家,也是這麼回事。再好的親戚,也比不上族房兄弟之親。
張姓和馬姓相互通婚,但兩大姓氏之間緊張的關係,卻一直沒有得到實質性的緩和,經常為了爭奪水源、山地、祖墳之類的東西,大打出手。
這一回,終於釀成了大禍。
劉偉鴻聽完,認為朱建國對黃克儉的評價,十分中肯。
這人就是一個糊塗蛋!
張姓和馬姓為了爭一處祖墳,已經小打小鬧了好幾個月。這兩大族是有“宿怨”的,以前又不是沒幹過“大仗”,黃克儉卻一點警怯性都沒有,既不派員做工作,疏導村民的怨氣,也不及時向縣裡彙報,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等到矛盾全面激化……雙方各糾集幾百人開仗了,才急急忙忙給縣裡領導打電話求援。
不但糊塗,而且無能!
“書記,也不用太擔心,只要我們速度快點,還能趕上阻止他們。”
當此之時,劉偉鴻也只能走出口安慰了。
朱建國搖搖頭,又長長嘆了口氣。
上任三個月,朱建國算是領會了這個做縣委書記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幾乎就沒有消停過。初掌大權的興奮,很快就被焦頭難額所取代。短短一百天不到,朱建國就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覺。
劉偉鴻也不好再說什麼。
九橋鄉地處偏僻,只怕黃克儉得知訊息之時,就已經滯後了,再打電話給縣裡彙報,縣裡組織人手趕過去,怎麼也得兩三個小時。若是戰爭年代,一場遭遇戰說不定已經打完了,現在趕去,只能“打掃戰場”。
劉偉鴻以前沒有親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所謂宗族械鬥,“武器裝備”如何。假如只走動用拳頭棍棒,那麼或許傷亡不會太慘重,最關鍵的是,只要不死人,那就好處理點。饒是如此,這也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雙方參戰人數,各有數百。上千人在一起混戰,就算只走動拳頭棍棒,也有很大的可能出人命。
一不小心倒了地,踩都踩死了!
假如動用了鋤頭、稜鏢等鐵製“兵器”,情況就只有糟糕。
現在只能害希望,村民們尚能有一定的自制力,不往死裡招呼。
所章省道線路況雖然欠佳,總算還是拍油路面,朱建國不住透過對講機催促在前頭開路的蔣大正,要他加快速度,大約五十分鐘之後,車隊終於趕到了夾山區區公所所在地夾山鎮。
這是林慶縣東北部唯一的“重鎮”。左近二三十里內,再沒有一個建制鎮。
但這個“重鎮……”在劉偉鴻眼裡,和普通鄉村實在沒有太大的區別,整個夾山鎮,真正可以稱得上街道的,就只有一段長約五六百米的拍油路面,兩邊參差不齊地建了一些官解和民居,很多都是六七十年代的風格,大革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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