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老許”、“老朱”與“老陳”(第1/2 頁)
增光11隊十五六戶人家,男女勞動力,掰著指頭都能算得出來。生產隊農活大抵就幾方面,田裡的,場上的;肩上挑的,手上忙的;出死力氣的、要經驗技術的等等。
場上多是女勞力,打打揚揚,收收曬曬,急忙時,平時不大出工的老太太都叫了去。農忙來了,母親也常常去幫忙,中午還看曬場。但有時要過秤、記賬,會計錢萬林、司秤員王茂榮等也得在場。隊長焦宜壽安排佈置工作、檢查開會等事情比較多,一般見縫插針,隨機參加幹活。挑擔的少了,就去挑;場上人手少,就在場上幫忙。隊委徐高明,場上堆把子的好手,篩啊、漏啊、揚啊,都在行,也常在曬場上忙。還有照顧身體原因等,不能幹重活的,也就安排在曬場上。
田裡農忙季節大家上,排田栽秧、割麥斫稻,挖墒種麥等等,但也有所側重:排田、挖墒多為男勞力,栽秧、種麥斬墒等,女勞力手腳麻利,做得多。農閒管理手上活計,女勞力做得多,如泥稻、拔水草、捉蟲子、打老葉等等;挑挑撒撒一類的男勞力上,如挑灰、挑河泥,挑糞、澆糞等等;撒種撒化肥也多由徐高明來做。
專業特長的,電工,管水泵抽水灌溉、場上脫粒機打麥、打稻,副隊長茂榮兼任。有時與女勞力一起,維護安全,兼頂班;有時田裡挑河泥做基肥來不及,也參加,包括隊長都來挑,突擊完成任務。還有特別的罱河泥,用罱泥夾從河底下把淤泥夾上來,甩到岸上塘裡,那幾乎是許長生、盛厚鳳包了。
隊裡有治蟲植保員專門負責打農藥,公社、大隊、生產隊各級都很重視,培訓開會,有安全風險,但有技術含量,自主性強一些。小姐姐與蒔英老搭檔。
鼠人是男勞力,鍛鍊幾年後,能挑重擔了。隊裡的挑擔重活,有一班人做得多,經常在一起的有許長生、王茂龍、錢發良、盛厚龍、盛厚鳳、朱國成和鼠人等等,雖然擔子重一點,但該挑挑,該坐下來歇一會,說說話,抽一袋煙,也自在。有一陣,許長生、朱國成、鼠人三個相處融洽,話說得來,可謂打得火熱,還互稱老許、老朱、老陳。實際三人除許長生年齡略大些,朱國成和鼠人還都是毛頭小夥子,這樣喊,讓隊委等真正資格老的聽了意外,有點失笑,他們這幾人中的老大哥王茂龍或許也會有看法;但老許、老朱、老陳三人不在乎,沒介意,喊得挺親熱,挺自然,一時大家看了聽了很好玩。
鼠人記得,互相稱“老”,也就是在他們三人之間,叫了一陣子,短短的時間,確實也有點開玩笑的成分。但鼠人感到,作為一個社員,實實在在幹農活的年輕人,到這時候,已能把所有的活兒都幹過來了,確實也漸漸接近“老把式”了。
這一班幹挑擔重體力活動休息閒聊時,茂龍哥喜歡講鼠人家過去的事。他一歇下來就要抽老旱菸,旱菸的菸絲匣子開啟,捻煙、往菸袋頭上裝,他的話匣子也就開啟。“你上面的哥哥姐姐,小時候和我們常在一起玩。”他從自己說起,“那時你家住的圓溝裡面,方圓有十幾畝,中間是高墩子,長滿了竹子,圓溝兩邊長的都是樹。樹又多又大,有的兩個人都抱不過來。高墩子中間是廒房,獾子常在那打洞,把牆都拱倒了。”他以目睹者的身份,向鼠人及在場的人描述,“東邊河邊有吊橋,吊橋北面有棵大梨樹,我們常在那裡洗澡偷梨子吃。他們看到也不罵。有時高興,你家老二、老三還坐在吊橋上看我們跳水,跳下去,上來就給我們一個梨子。”
茂榮哥一邊抽菸,一邊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說:“那時,你的一個姐姐也學游泳,她穿的是一身白府綢的衣裳,從水裡上來,裡面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一上岸,就捂著身子嗷嗷叫朝家裡跑,我們都在旁邊看了笑……”
他講著,大家都饒有興味地聽,有時插兩句,老一點的證實,確是這樣;年輕一點的感到新鮮、驚奇,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