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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寫完手上的奏章,何東齊都還沒折返,冷曄心思一轉,飄向了馬廄,算一算也有五天了,他以為那位驕縱蠻橫的千金小姐會累得受不了找他抗議,她肯定沒受過這種罪,沒想到,她一點動靜也沒有,看這樣子,他太低估她了,她遠比他想像的還能吃苦。
“將軍,將軍……”楊墨的呼喚聲由小而大漸漸穿透冷思而來。轉過神,冷曄問:這幾天那個女人可有再鬧事?“
“沒有,很安分。”這不算說謊,可是楊墨卻心虛的不敢直視冷曄。
冷曄微微的挑起眉,“不吵也不鬧?”安靜實在不像那位千金小姐的性子。
楊墨點了點頭,神色顯得有些不自在,她是不吵也不鬧,因為逍遙得很,沒什麼好吵,也沒什麼好鬧。
眼底閃過一抹沉思的光芒,冷曄又問:“你天天上廄房?”
“回將軍,屬下前幾天走了一趟,就不曾再到過廄房。”他拿趙姑娘沒法子,又不能放著她混日子,自然還是少去廄房為妙,否則落了個“知情不報”的罪名,連他都會遭殃。
“她都跟你說些什麼?”
“趙姑娘沒說什麼,只是發發小牢騷,這本是人之常情。”
“這麼說,她在廄房待得很快樂。”很難相信她會習慣廄房的差事,看樣子,她跟馬兒還挺投緣。
“這……屬下也不清楚。”
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冷曄只好命令道:“凍齊,把管理廄房計程車兵找來。”
“是,將軍。”何東齊迅速退出營帳。
額上開始冒起冷汗,楊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他的預感一向很難,趙姑娘接下來恐怕沒好日子可過了,將軍身為統帥,怎麼可能容許她如此藐視他的命令?
一會兒之後,廄房計程車兵來了,可是面對冷曄的質問、他卻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自是一問三不知。
冷曄突然起身道:“你們不清楚,我自個兒去弄清楚,總不能讓那個女人在我的軍營出了事。”
慘了!麻煩要來的時候,躲都躲不掉,老天保佑!楊墨在心裡祈求。
冷曄終於知道趙綾在馬廄待得有多“快樂”。
她啥事都沒做,躺在稻草堆上,兩腳蹺得高高的,嘴裡哼著小曲,不但駟馬仰襪,飛禽寧足,連沉魚也出聽,這等奇景奇事,教人看了是又氣又不可思議。
他的確太低估她了,不過,低估的不是她吃苦的能力,而是她的狂妄囂張;還有,她竟然可以讓管理廄房計程車兵放她如此逍遙,這更叫他難以相信。
其實,那天被冷曄派到馬廄當馬廝後,趙綾還樂得輕鬆,只是有些不服氣罷了,她堂堂一個八王爺府的二千金淪落到當個馬廝,若王爺爹爹知道一定會心疼極了,可既來之則安之,誰叫她一時貪杯,誤闖入這冷酷男人的境地。
不過,幸好她對馬一點也不陌生,還馴馬有術。而這源由得追溯十年前,她因看大姐和皇帝哥哥騎在馬上英姿颯颯,好不快活,一時貪玩跟著上馬,未料卻硬生生的摔下,痛得她十來天直不起小蠻腰。
向來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她,決定給那匹馬兒一點顏兒瞧瞧,怎知她厲限一瞪,那隻馬兒竟乖乖的傾下身等她上馬,就這樣,她明白了自己擁有異於常人的厲眼,而此特殊功能對難馴的馬兒尤其有效。
所以,來到馬廄她輕輕鬆鬆就搞定所有馬匹,幫其他馬廝解決了許多麻煩,所以才任由她一副優閒樣。
面無表情的看了心虛的楊墨一眼,冷曄令人寒到腳底的聲調不識相的打斷她的優閒,“你還真有本事,待在這種地方也可以過得如此快活。”歌聲嘎然而止,趙綾惱怒的站起身來,“哪個傢伙這麼吵…”可是一看到冷曄,她真想把剛剛的話全吞回肚子裡,不過說出去了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