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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羅亦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我說過,如果你要走,我會還你自由。”說罷她立刻背過身去,“要走就快走吧,不然我怕我會捨不得,到時候你想走,也許就走不了了。”說話間,淚水再一次地劃破眼眶,溼了衣襟。
卷壹佰零叄 恨父
那個清晨,罹湮毅然而去,陽光灑落在身上,竟莫名地升起一絲心涼。他最終仍是決定離去,而臨行前卻只留給漫羅一句,“保重。”
有時候想要自私一點,拋棄一切的使命,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便已滿足,可他終究不是那樣的人。
沿著桃花林邊的小溪一直往東走,小溪的盡頭是一塊小瀑布,而在瀑布的背後有一塊凸起的石頭,轉動石頭就能開啟密道的機關,順著那條密道,則能走出這百醉桃淵。
是時寐瞳正騎著白馬候在密道的另一頭,見罹湮出來,於是立刻翻身下馬。反之罹湮卻在寐瞳下馬之後縱身一躍,穩穩地坐在了馬鞍上。
“你即刻啟程去蒼蘅。”寐瞳淡淡地說道,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塊御賜令牌交到罹湮手裡,“拿著這塊令牌去見顏嘯,”言至此處他頓了頓,繼而鄭重地道:“罹湮,拜託你了。”他認真地望入他的瞳仁,那口吻中的堅定,彷彿又帶著些許的興奮。
罹湮微微頷首,“替我保護漫羅,並且告訴她……”他靜了一會兒,才接著啟口,“告訴她,容軒沒有死。”
寐瞳的眸中忽而閃過一道驚詫,不解地偏頭望向罹湮,他問:“如果漫羅知道了真相,那麼她的心思就不可能只留在你一人身上,你不後悔?”
可罹湮卻堅持道:“我沒必要後悔,這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愛容軒,我不希望被她當做是容軒的替身,只希望她能過得幸福,所以,就當成全吧!”他哀聲嘆了口氣,“因為我終究無法成為她惟一的寄託。”
寐瞳痴痴地望著罹湮,久之沉聲而問:“你那樣愛她,放棄可會心有不甘?”
罹湮笑了笑,“不甘總會有,可是我事先就說過,給我一月的時間,由我親手來給這段感情畫上休止。”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如今這樣的結果,已經夠了。若是漫羅知道容軒沒有死,她一定會很開心。”說話間,口吻忽又顯得哀傷惆悵,“其實,有沒有我都是一樣的。”
“你在妄自菲薄!”寐瞳低吼,而罹湮卻不置可否,“也許吧,寐瞳你知道嗎?其實我最為不甘的,是在她的心裡,將容軒看得比我重要。”他自嘲地笑起來,“有時我會很惡毒地想,如果容軒真的死了,那樣倒是更好,可是我若當真殺了容軒,又難免漫羅恨我。”
寐瞳沉默了須臾,方才幽幽啟口,“所以你做那麼多,只是為了讓她不恨你?”
罹湮的眸中泛起濃重的溼氣,“至少如今這樣,我還能保證她曾經愛過我。”他頓時收起滿臉的憂傷,對寐瞳道:“此去蒼蘅,我定會完成使命,寐瞳,玄漪這邊就靠你了。”言下,他一掌打在馬身上,飛奔出去。
寐瞳負手而立望著罹湮遠去的身影,終是喟然長嘆,“真是個傻瓜,怪只怪你並不只是君罹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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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寐瞳曾將一塊琥珀交給淺笙,權當信物,讓他帶著這塊琥珀去官燕侯府找世子容昂,怎料不久後寐瞳則得到淺笙傳來的訊息,道官燕侯病危,而世子被冤入獄,已判定了秋後問斬。
恰逢那一天罹湮對他說:“若是別無選擇,我寧願親手去終結這段感情,至少不必給自己留下遺憾。”他思量了片刻,終是允了他。
一切都只是個陰謀,是他一早便設計好的,甚至於那日之前,他不曾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罹湮。所以當他一劍刺穿容軒的身體,又在其腹部補上一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