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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不住對茗茶的愛好,我沒骨氣地尾隨他去了東郊。
寺中桃花早已落盡,只留下一棵濃翠依舊的古樟和一株金黃搖曳的銀杏。
正是半年前,在這裡,古樟下的我終於知曉了容若的心事。現下我卻有種物是人非之感。我已釋然,可容若還沉溺在悲去的情懷中無法自拔。
“含陌。”
我瞪了他一眼:“跟你熟嗎?請叫我林姑娘!”
隆禧微怔,隨即“嘿嘿”笑了兩聲:“不知林姑娘可有閒暇同小王品飲這‘笑春風’?”
“笑春風?”我湊近石桌,白玉似通透的瓷杯中飄浮的幾片浸透得幾近白色的花瓣,不由笑道:“我道是什麼,原是桃花茶。”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①”我吟畢,小抿一口,滿嘴的桃花清香,“虧得七王爺有如此雅興,只是在這秋季裡喝‘笑春風’倒有些時過境遷的味道了。”
“那依小姐之意,是該明年三四月時,坐在春風裡笑春風了?”見我露出肯定的笑容,他接著說,“不知小王是否有幸請林小姐在明年寺中桃花盛開之時相攜遊山?”
①唐崔護《題都城南莊》
作者有話要說:
☆、邂逅
我怔了一下,眼前閃過爹眼底的笑容,低頭輕笑兩聲:“怕是沒有空暇。”
“還未到明年,小姐怎地就認定了?”
“還未到明年,王爺也不能肯定小女就有空暇了啊。”
“林小姐口齒伶俐,小王甘拜下風。”
“王爺毛生①再世,小女自愧不如。”
我笑道,同他一樣端起茶杯又飲上。再多說,怕是更親近了。
“唔……”
我正思索如何藉口告辭,聽得他突然痛哼,像是咬著舌頭了。
這白痴!喝茶都能咬舌頭。
“你沒事吧?”看他眉頭擰成八字,估計下嘴不輕。“你張開嘴,我給你看看,出血了沒?”我從對面坐到他左邊,以前容若哥哥一開心就會話多、一話多就容易咬著舌頭。看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有道理的。
“舌頭還在?”
“在呀!”
“足矣。”②
“你痛成這樣還笑?喝口茶漱漱口就止血了,下勁真大,又不是吃什麼小食的……”我絮叨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再見他笑得春風滿面,我心知中了他的計。
“你這二流子!”我惱了,起身拂袖,連告辭都不屑說。
隆禧見我生氣,連忙攔在我身前擋住我的去路。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我冷眼相向,寒笑道:“王爺貴為皇家子弟,怎能言錯?原是小女子錯了,有眼不識泰山,高攀了王爺這樣的貴胄。告辭了!”
“含陌!”他追上前來,拉住我的手,被我甩開。
“男女授受不親,還望王爺自重。”
“只是一個小頑笑而已,你若在意我便再也不說了。只望你別惱了我。”
“王爺!”我喝住他,“這是頑笑麼?!你是覺著我出身寒微可以任意欺凌,還是認為含陌認知淺薄、不明其意,便能任你調笑?”
“我絕無此意。”
“王爺是何意小女不願知曉,你我萍水相逢,怕是緣盡於此了。”我退後一小步,拉開同他之間的距離,正經八百地打了個千,“王爺保重,後會無期。”
我怒火中燒地回了家,沒多久蘭珠就來了。
“含陌,你同七……”
“不用說了,”我白了她一眼:果然是為這事兒來當說客的。“蘭珠,你不必為那小子解釋什麼。我林含陌高攀不起這樣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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