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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眼色道:“我一唱,他們就什麼都知道了。”
紫歌低頭沉默許久,揪著我的手拽得更緊。
太皇太后畢竟是老資歷,安撫好諸位之後,賞賜了我同紫歌二人各一隻巴掌大的玉如意,也沒有挑明誰勝誰負。
我謝了恩,又站了會兒,告了紫歌便悄悄出了慈寧門。
慈寧門對面是慈寧花園,幸而太后今日壽辰,人都進了慈寧宮伺候,花園裡自然是沒什麼人。行了十幾步,已至長信門。晚風從南天門那頭直剌剌刮過來,兩旁連排的垂柳剛抽出新芽,插著跟光禿亦沒兩樣的枝幹刮在紅牆上,聲音陰冷可怖。越向南天門走近,兩排紅牆內迴盪著的流水聲越發泠瀧。
路過攬勝門時,臨溪亭下的涓涓流水被“咕嚕”一聲打斷,昏暗中的男子伏在亭欄邊,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怎樣。
為了避嫌,我轉過頭朝長信門的方向走去;颯颯寒風裡的一聲“含陌”卻叫我寸步難移。
作者有話要說:
☆、惜誓
他穿了件藏青色的朝服,冬冠已被他抓在手裡,露出半個光亮的額頭,平金披領撐在肩上顯得他身子有些單薄。
我屈身行了禮,輕聲道一句“純親王”。
他一時怔住,醒悟過來,方顫聲應了一句“陌常在”。
兩人一左一右行走在嫩枝下,中間隔著的青石板上始終沒有聽見或是花盆底兒或是皂靴的敲擊聲。
我想起四年前的筒子河上的如絲垂柳,還有耍情使性的林含陌和偏愛作惡的隆禧。如今,都被歲月蹉跎了稚氣和任性。
“你家裡人過得很好。”他頓了頓,皂靴壓在雜草上,揉碎了黃梗:“放心。”
“多謝。”我亦側身杵在原地,凝望路中光潔的石板——被人踐踏過無數次的圓滑光潤總是旁的地方沒法比的。
路對面的那雙白底兒皂靴依舊佇立在原地。我收回目光,垂首轉身:“王爺也當保重……莫要太清減了。”
寒風從背後掃來,彷彿能聽見耳旁鬢髮被一絲一絲地剝開。我拂去眼角下的髮絲,帶過的溼潤從指尖抽離,聲音乘著風也飄去了很遠的地方。
即便是宮中算計也未曾令我感到如此心累,彷彿五臟都沉到了腹底,每一個步伐都邁得極緩極艱難。
回到倚書房疏影伺候完梳洗,門外一聲“皇上駕到”又將心提到了坎上。
梁九功制止住了要叩拜行禮的我,愁道:“皇上今兒個吃多了幾口酒,出了慈寧宮硬是要往小主這邊來,奴才們擋都擋不住!瞧著今晚上得麻煩小主了。”
把皇帝推到床上,安撫好梁九功,疏影打了水來洗漱。
我擰乾棉巾疊在他額頭上。他雙頰緋紅,看樣子喝了不少。我遣了他們下去休息,唯獨梁九功帶著小珠子硬要守在廊下。好在小珠子孝順,同我借了以前的屋子伺候梁九功歇息,他代其守在廊下。
“主子,皇上今兒個特別高興,您唱了曲子之後他喝了好幾杯。”小珠子開心地接過我交給他的被褥,回下房交給梁九功。
我將燻爐推進了些,喂他喝了一口白水,卸了帽子又擦了臉,方才搬了椅子在床邊坐下。
倚書房一關緊門窗便極其靜謐,屋子裡不一會兒便氤氳滿了酒氣。我燒了兩爐金絲紫檀,合上蓋時他已渾然不覺地立在了身後。
被他唬了一跳,失手翻了金麒麟的香爐,小珠子聞聲忙問候。
“沒你們的事兒!”他聲音洪亮,怎麼瞧都似個清醒的人,燭光映在眸子裡,燦若星辰。
他執起我的手,揣在心坎上:“朕明白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了。”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也從未這般正眼瞧過他,只因生怕在他身上尋出些似曾相識的蹊蹺。可現下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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