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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懋就挑了一塊石材,賈山又問:“是準備豎著放還是橫著放?”
尹懋說:“豎著放吧。”
賈山聽了,搖搖頭。
德志說:“豎著放,有點像傳統的墓碑了,我們在茶店子和白泉寺村做的紀念碑都是橫著的。”
尹懋聽了,黑了臉,不說話,德志明顯感到,他的呼吸短促,很明顯,他在生氣了。但德志也顧不得那許多,如果石碑豎著放,老外不懂,可是捐款人,捐款人大部分都是華人,華人的風俗習慣,不是一代人兩代人就能改變過來的,對於墓碑和紀念碑,他們還是能夠區別。老外不懂,將照片發到網上,捐款人看了,肯定會提意見,自己做好事,怎麼被人家立了墓碑,豈不貽笑大方嗎?
德志不好跟尹懋細說,畢竟當著外人,越描越黑,越說越顯得尹懋無知,乾脆閉口,給尹懋些面子,免得村民認為尹懋啥都不懂,顯得極為淺薄。還有現在石材準備好了,就是雕刻打磨碑文需要花些工夫,故他們打算過兩天再來。
過了兩天,尹懋和德志來到賈山家,來看看石碑的雕刻進度。
賈山正在忙,今天他戴了墨鏡,看上去,比較酷。尹懋大聲喊,他才聽到,那打磨機和雕刻機的分貝太高,不發大聲根本無法聽到。賈山關掉電源,問:“兩位先生有事嗎?”
德志說:“來看看進度。”
賈山說:“諾,碑文已經寫好,刻了一半,再過兩天,即告完工。”
尹懋說:“好!完工之後,安裝的時候,請通知我們。”
賈山說:“沒問題。宮書記也來對我說了,你們是做好事的,我們都要向你們學習,佔了巴掌大的地方的土地,不算什麼,我也願意奉獻。”
德志心想,這個宮支書,嘴上刁鑽,內心還算可以,還講一下良心。但是,他的動機是什麼?到底是機構領導心壞還是村裡領導心惡?不得而知。如果宮支書被賈新意利用,被賈次山架空,那麼宮支書就是無辜的,但這個可能幾乎為零。賈新意沒有宮支書的默許或者授權,他也不敢。賈新意沒有賈次山的支援,他也不敢。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宮支書不是完美的,不是好人。
應用到機構領導身上,大姨媽齊老師從一開始,就沒認為機構是慈善機構,而是一個可以賺錢或者給她提供方便的公司,至於說做慈善,那是一個美麗的藉口,借這個美麗的光環來向捐款人募捐,好爭取更多的錢,來達到自己私人的目的,這樣做,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呢?
德志想到這些,總結一點,人,無所謂善惡,不是聽其所說,而是觀其所為;不是看其在人前表演,而是暗察其在人後所做所說,或者透過暗藏的攝像頭來看看其獨處時在做什麼說什麼。聰明人不僅僅聽,還會看,智慧人不僅僅看,還會想。當然,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這個行為,預示下個行為,說出的話,暗示著未說出的話。
德志和尹懋離開賈山處,他太忙了,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之後,他們離開,賈山繼續忙。
兩天之後,賈山打電話給尹懋。因尹懋給他留了他的號碼,沒有留德志的。德志樂得少了一個號碼,沒有負擔。
賈山說:“今天安裝紀念碑,請來看看有沒有錯誤的。”
德志聽了尹懋所說,遂一同前往。
果然,飲水紀念碑已經完成,安裝石碑的基礎也已經挖好,基座正在漿砌。
尹懋看了看碑文,沒有錯誤,他說:“可以了。”
德志看了,有些標點不對,但是,既然尹懋說可以,那就可以,懶得糾正。
再說,這石碑好比是演戲的道具,只要能應付驗收,能保持到驗收團到來那個時間,這石碑的使命即告完結,從虎坡村撤項之後,這一輩子都可能不會再回去,那石碑看或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