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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和眉莊皆回去準備帶給孃家的東西,我坐在正殿裡沉思,整理了衣裳,卻又是去了儀元殿。玄凌見我去而復來,訝異的看著我道:“容兒?還有什麼事?”我提起裙襬跪下,道:“朝廷之事,臣妾身為後宮實不該插嘴。只是,予澤人在戰場之上,請皇上體諒臣妾這一片為母之心。”
玄凌扶起我道:“予澤安全無虞,你不必太過操心。”我紅著眼睛喚道:“皇上,予澤只有十三歲啊!臣妾方才聽到小寧子說他膽敢上那牆頭上去,就心驚肉跳的幾乎昏死過去!刀劍無眼,您教臣妾如何不擔心!”
玄凌展臂攬著我,道:“朕知。”我輕輕的道:“您說予澤是皇子,一舉一動代表天家顏面,不能臨陣脫逃,臣妾明白。只是北方戰事不甚順利,赫赫都打到雁鳴關外了!萬一雁鳴關失守,我上京就再無一處可以禦敵之處,只能任憑那赫赫鐵騎踐踏!”
玄凌攬著我的手臂用力,勒的我肩膀微痛,我不動聲色的伏在他胸前,道:“清河王在先汝南王之亂中,曾奉命奪汝南王軍權,立下平亂功勞。臣妾不知別的,只覺得他既能奪下軍權,必是對軍務也熟悉的了。更何況他曾也去過赫赫刺探軍情,對北方不是一無所知。如今皇上朝堂之上沒有將士可用,而清河王恰好閒賦在家,您何不讓清河王帶領援軍去支援北方?”
玄凌沉吟著道:“容兒,你知道,先汝南王就是因手擁兵權做大,威脅皇權。朕不想再出現第二個汝南王。”我從玄凌懷裡起身,橫了他一眼,道:“臣妾知道啊,但是予澤仍在前線,是您親封的鎮邊大將。清河王去了,也不過是副將而已。且那裡還有齊濟源,擅長守城佈陣,何虞被清河王篡了兵權?”
玄凌搖頭道:“不妥,予澤年幼,而六弟到底是皇室中人,齊濟源恐怕壓制不住他。”“皇上,”我努力勸說,“赫赫大軍南下,此乃國家存亡之際。雁鳴關堅守了一月有餘,已是十分艱難。可是這六七月份,正是草原上水草肥美之時,那赫赫自是有充足的糧食儲蓄,一時之間不會退兵。而這酷暑難當的日頭,但凡我軍出城狙擊,就會被赫赫引入荒漠,繼而因氣候地形不適,只能損兵折將。
西北戰事斷斷續續打了十餘年了,卻因被那山林瘴氣阻礙,只收復八。九分的領土。剩下的那一二分也到了關鍵時候,不能收兵。還有乾元十五年的汝南王謀逆,亦是傷了大周的筋骨,良將名臣,十去六七。造成今日無人可用的局面。
臣妾讀史書發現,每每大戰之後,就是國庫空虛之時。還有長江黃河治理河堤修河壩,各地天災補貼,都是每年不能少的開支。現在北方又起兵事,十五萬大軍,國庫能供得了多長時間?一個月?半年還是一年?那赫赫,卻是修生養息了二十幾年的啊!”
玄凌緊皺眉頭,被我說中了煩心之事。我再接再厲道:“清河王去了北方,或許會掌握了兵權。但皇上處置的了一個汝南王,卻處置不了一個清河王嗎?況且,清河王若當真奪了兵權,屬越俎代庖,皇上師出有名。”
玄凌擺手沉思道:“讓朕想一想。”我咬了咬唇,最後鼓動了一句:“北方戰事,結束得越早越對我大周有益。皇上三思。”
出了儀元殿,我被熱烈的陽光刺眯了眼,伸袖擋在額前,亦擋住了我面上的神情。清河王,我是定要他死的。世上從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我殺昌淑妃、甄嬛選擇的時機巧妙——太后重病昏迷,皇后困鎖昭明殿,昌淑妃一死,後宮群龍無首,陷入混亂——但也不能保證不會透出一絲風聲去。
一個親王不顧一切的怒火,即使我貴為賢妃,誕育兩位皇子,也承受不起。這是這個時代賦予男人的權利,是這個社會賦予皇室的權利,我挑戰不起,也不敢挑戰。所以,我選擇將危險掐滅在萌芽狀態。甄嬛也是知道的,所以她臨終前懇求我放玄清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