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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憐憫地看著她滿臉彷徨一身哀痛,低聲問趙江聲:“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江聲恨聲道:“倭賊舉了白旗之後,王爺站在船頭,讓我們也跟著接收敵船去,然後他摘了頭盔自己進艙了。我們隨著南境的海軍,幾條船開了過去,一同去受降。我們已經接管了敵艦,上萬個俘虜也都看守控制著……”
“沒想到突然有艘小船從戰艦後面溜了出來,箭一樣飛快射出去了。我當時看得清清楚楚,小小的一條船包得嚴嚴實實,也裝不下幾個人,還正納悶它這是何意,卻見那船直往我們主艦的方向上撞去。”
“我是個腦子慢半拍的人,聽到旁邊人都驚呼不好,才反應過來,可這時候……船已經撞上了,突然響聲震天,連我們離得那麼遠都感到渾身一震,那麼大的主艦被炸成了碎片!我們眼睜睜看著爆炸的激浪平了之後,海面上浮滿了染血的碎屑,所有的東西,都成碎屑了……”
他眼中血紅晶亮:“其他艦上留守的海軍馬上受了命令下海打撈,可撈來撈去,除了廢鐵廢渣,什麼都沒有……那艘大船上還留有幾十個人,可是一個完整的人都沒撈到……”
晚清聽他敘述時暫止了眼淚,聲音清晰倔強地提出質疑:“那隻能說明你們沒找到他,也許他被水衝遠了……”
“他們都被炸沒了!”趙江聲情緒激憤,也顧不得什麼,直接嘶聲和她辯駁。又對上前拉他的管家說道:“管家大人,還有水聲,我還得回家親口告訴我母親,她的小兒子被炸死在海里了,連屍體都沒有……”
晚清的眼淚又湧了上來,耳邊聽到他說:“我們這些京城派去的人瘋了一般讓他們找人,南海的駐軍也一樣驚慌,完全顧不得打了勝仗高興,拼命地找,把海上的浮屍一個一個檢查,又在海里不停地撈,可除了只撈上來一堆空甲,全爛成一片一片的……包括王爺的盔甲。”
晚清看到他轉過來正對著自己說:“王爺當時如果還在船頭,能看到那艘小船,說不定還會跳船遊遠一點,可是他進艙了,我看著他進艙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當時整整大半天了也一無所獲,海軍主帥說已經沒有希望了。我們差點上前跟他們打了起來,那個統領往地上一跪,他跪在我們面前,跪給我們,說這事故是他的過錯,但他已經盡力了,他會上表向朝廷說明,但有任何責罰,他自己一人承擔……可是,我們是怕責罰嗎,我們連死都不怕,怎麼會怕責罰。王爺他帶我們出去,我們卻沒有保護好他……”
趙江聲咬牙說道:“大家心中悲憤,那個主帥性子也烈,下令把所有戰俘殺了。”
晚清對他的話已沒有感覺,她腦子裡只有一個意識——這不是真的,這種意識反反覆覆自產自銷,不停地被灌輸給她自己。
他怎麼會死,他要是死了,接下來怎麼辦?他要是死了,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自己存在於這裡又還有什麼意義?
趙江聲看著晚清,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說道:“最後一場仗前,海軍主帥讓王爺為將士們鼓氣,王爺在三軍面前笑說,等打勝了這場仗,讓大夥都下海幫他撈貝殼,把南海最漂亮的貝殼找出來,送給他的小王妃。到時,朝廷請他們喝喜酒……”
晚清寂然無聲,只有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管家嘆了口氣,用袖子擦著眼角。
晚清哭著問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剛才哭得那麼傷心,不是為了皇上,是為了他是不是?”她又顫手指著門外輕輕晃動的大白燈籠:“這些東西也不是為皇上掛的,是為了他是不是?”
她忽然覺得這個慘白的世界像地獄一樣恐怖,她彷徨失措,茫然四顧,突然向黨羨之的房間跑去。
推門而入,這房間撲面而來的全是他的氣息。這氣息那麼強烈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