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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乍到
安佳擠在接站的人群,左躲右閃尋找著賈剛。好半天賈剛一隻揹包,別無他物的出現了。他並不急著排隊出來,徑直走到圍著鐵欄杆的門前,望著外面的安佳。安佳又好氣又好笑,瞧他那樣,比出來旅遊還輕鬆呢。背個小包,戴個小帽,跟個小學生似的。待他出來,安佳就給他一句,你咋帶這點兒東西呢,你是來打工的嗎?賈剛淡淡地回說,有什麼好帶的啊。
安佳領他去了勞務市場旁邊的旅店。她想要兩個床位,那樣便宜。賈剛不幹,一定住單間。旅店的單間滿了。安佳說,就住床位吧,咱是來找工作的,又不是來玩的。賈剛不吵也不嚷反正就是不同意。他們只好去找別的旅店。連走幾家都不便宜。安佳不住,轉身就走。他們在街上轉了兩個鐘頭,都憋了一肚子火,互相埋怨了幾句。安佳先閉了嘴,她覺得兩人剛到一起就吵,實在不吉利。最後找了一間30塊錢的房間住下來。
本來賈剛在家鄉的鄰市大慶有份相對穩定的工作,在某局當保安。也就是個看大門的差使,掙錢不多,但夠輕閒。安佳就不那麼幸運了。中專畢業後,眼望著同學們各顯神通,紛紛找了正式單位,在20世紀90年代末,農村的中專畢業生是可以分配的。而安佳只有在家種地,然後焦急又天真地等待,希望有一天能喜從天隆,有人給她分配工作。一年後沒有任何轉機。有工作的同上人家的班安佳還是閒在家裡。安佳的爸安大化在事業得意時也認識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去找了幾次,人家答應得相當痛快,但是——錢,錢得到位。當時安好一邊讀重點高中,一邊藥物控制病情,家裡窘迫得油鹽醬醋的開支都要算計。拿來出一筆錢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安佳跟她爸說絕不花錢買工作,要麼等統一分配,要麼她出去打工。安佳在賈剛工作的大慶碰了幾次壁後,終於明白,自己一米五的個頭,不起眼的長相,真的找不到什麼體面的工作。就像她的這副尊容不配登大雅之堂皇一樣。馬上她決定轉站省城。畢竟地方大,用工多,找到事做的機會大。賈剛在她走的當天就辭職,第二天主追她來到省城。他的作法還是讓安佳很感動的,就像患難夫妻一樣,雖然不知前路如何,畢竟還有最愛的人在身邊。
他們找工作並不順利。本來選擇的餘地就不大,適合安佳的絕不可能適合賈剛,要賈剛地方的人也不能要安佳。賈剛卻死活要跟安佳在一起。眼看著一個個機會都錯過,安佳急,賈剛卻像事不關己的模樣,安佳真想踢他兩腳。
好不容易一個服裝廠的人看中安佳。說可以去她們廠看看。在那幹零活,熟悉一陣,就上機器,計件工資。安佳知道自己動手能力差,卻也慌不擇食趕快答應。賈剛一步上來說,我得跟她在一起。安佳狠狠瞪他一眼怎麼這麼賴呀。來人看了看賈剛,想了想,那就一起去吧,工作跟她一樣先幹零活。
服裝廠的零活就是給衣服剪線頭,打包裝。一來到那裡,安佳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地方,二、三十臺的電動機器一齊響起來,震聾發聵的噪音還不算,單看轉得飛快的機器,忙得頭都抬不起的工人,安佳就膽怯,多快的手才能跟上機器啊,多大的膽子才敢用這麼嚇人又複雜的機器啊。安佳硬著頭皮留了下來,心想有賈剛給她壯膽嘛。
老闆徐姨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打扮得年輕又幹練。她很是鼓勵了他倆一番,讓他們她好乾,將來學好手藝,都上機器。她說,賈剛時間長了還可以往維修機器方面鑽鑽,那就更有前途了。有一天你倆也許會在這座城市紮根,還會感謝我呢。安佳笑了笑,看一眼賈剛,他那樣兒,真不像能出息的樣兒。他咋就那麼心不在焉呢!
來的第三天早晨,安佳就請假要回家,陌生的環境,工作的乏味,不知何去何從的安佳心裡明白,她不能隨便折騰了,走到哪賈剛都會哪著,就在這裡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