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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渴望著兔的身體,毫無廉恥地渴望著,好似他已經渴望了很久,好似這種渴望就是他的生命。有時候為了變換體位,兔的下身會暫時抽離他的身體,而他便會立即感到無盡的絕望之感。他就像毒癮患者,會忍不住主動坐上對方的身體,直到被填滿,才能忘記那些莫名蔓延的消極情緒。
不知做了多久,最後終於達到最最強烈的頂端時,他似乎看到了一股極強的光亮。這樣的光亮衝破了黑暗,吞噬了一切,好似世界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
不知為何,葉梓在這樣的極樂之中,想到了死。
人在死亡的那一刻,是否能看到這樣的光亮呢?
若是死於這樣的極樂之中,又有什麼遺憾呢?
※ ※ ※
葉梓又做了那個夢。一切都是純白色的,壓抑的、死寂的。重重黑影從四周碾壓而來,討論著、訴說著什麼。不知不覺,黑影變成了大大小小的兔子,滑稽的,醜陋的,笑著的,哭著的,完整的,殘缺的,殘疾的,畸形的。哭著的兔子朝葉梓爬來,不斷說著“毫無意義毫無意義、毫無意義、毫無意義……”
其實只睡了幾個小時而已,醒來之後,卻有種隔世之感,分不清時間地點,胸口沉重、空虛,心情更是極其灰暗。
花了好半天,才穩定了情緒,也終於搞清楚了自己在兔家裡,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摸出手機,開啟收件箱,滿滿的都是兔的簡訊。
兔:我去學校了。牛奶和麵包都準備好了,記得吃哦。我中午回來給你做午餐。要是不舒服的話,就躺在床上吧。
葉梓低頭看,床單和被子都已經換過了,身上也好好地穿著睡衣,很明顯,兔已經給他洗過澡了,房間也收拾過了。早餐的確就好好地擺在床頭。葉梓撐起身子,站起來,結果渾身酸得跟被汽車碾過似的,屁股更是疼得他齜牙咧嘴。
喝掉牛奶,啃了幾口麵包後,他有些艱難地朝浴室走去,沒走幾步,就感覺有液體順著大腿內側流了下來。沒辦法,昨晚兔射得太深了,根本不好清理,必須再次洗洗才行……
逐漸,又想起昨晚的細節,葉梓渾身紅透了。大概兩個人實在是做了太久,他現在都覺得兔還在他的後面衝撞,雙腿發軟,腦袋眩暈。
天啊,幾個月以前的他,絕對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會跟一個男的做吧,更是絕對想不到,自己不但做了,還是被上的那個,並且……還特爽吧?
清洗了一個小時,葉梓才從浴室裡走出來。
突然想起下午有節課,得回校,乾脆現在回去得了,葉梓給兔發了條簡訊,就離開了。
他上了公交車,腰痠屁股疼,實在有些坐立不安。
大概過了兩站,上來了一個老太太。葉梓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消瘦的身材,霜白的發,佝僂的背,吊眼角,雙下巴,拿柺杖,怎麼看,都是被他推下河的老婦人!
有人給她讓座,老婦人道了謝,坐了下來。
葉梓相當坐立不安,他不相信,絕對不相信。那個老婦人不是死了麼?就算沒死,也不可能還這般健康……當時他親眼看到老婦人的頭顱撞在石塊上,流了那麼多血,還驗證過她的呼吸,她當時立即死掉的啊!
過了大概三站,老婦人下車了,葉梓仔細再看,卻發現,老婦人怎麼跟剛剛不太一樣了?現在的她不那麼佝僂了,還有些微胖,臉上的老人斑嚴重……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剛才那個是幻覺?
葉梓搖搖頭,打算忘掉這件事。
下車後,他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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