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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竟不知他們居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居然有這麼嚴重……萬曆瞬間動容,聲音變得有些激動。
朱常洛默然不語,良久才道:“父皇信不信?無論將沈一貫或是沈鯉其中一人罷免,那麼今天立在這太和殿上官員們的請辭摺子,明日便會堆滿這乾清宮的龍書案!”
萬曆半晌沒有說話,原本溫和眼神已經變得一片冷厲:“朋黨為禍,古來有之,因此而亡國之例比比皆是!這麼看來,就算是殺了他們二個,也算不得冤枉!”
帝王冷酷無情,終於現了冰山一角,偌大的乾清宮中忽然安靜下來,原來溫馨和暖的氛圍,全都化成了森冷冰雪一樣的凜冽。
朱常洛有說話,臉色依舊如前,只是身上的肌肉一塊塊正在崩緊變僵,良久之後,萬曆終於微笑,笑意中滿含欣賞和嘉獎:“你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材,就這一番見解,勝過多少老臣幹吏!”
殿中流動的冰寒瞬間消失,驚訝的發現萬曆看向自已目光中既有慈色,更有少見的希望,朱常洛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彆扭,自有記憶以來,這還是萬曆第一次這樣正式的誇自已,感動之餘斂色回答:“多謝父皇誇獎。”
他彆扭,萬曆也有些彆扭,不過看到朱常洛彆扭時,萬曆倒不彆扭了。
冷哼一聲:“現在可以說一下,你瞞著朕的事是什麼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無論是萬曆還是朱常洛,都沒有發覺此刻二人之間無論是談話還是相處,居然變得如此隨意自在,見朱常洛有些遲疑吞吐,萬曆瞪起眼道:“朕讓你說,還不快說?”
朱常洛笑得一臉燦爛,眼神靈動如飛。
看著這張笑臉,萬曆一陣恍惚……不管過去多少年,那個人烙進了自已的心裡,化成血液,從此再也密不可分;無論時光如水還是歲月如梭,一直到死的那一天也無法將她從自已心裡抹去了,隱在袖中的手已經微微有些顫抖,眼神中閃過一絲難言的淒涼。
“是兒臣擅自做了回主,將申閣老和王閣老全請回來了。”
萬曆的眼這次是真的瞪了起來!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不斷的閃現,申時行和王錫爵?他們回來了?這怎麼可能?
在萬曆一生中眾多的師傅裡,只有張居正和申時行最為讓他印象深刻。
申時行是自已的老師,對於這位師傅,萬曆心裡一直是有感情的。
因為與張居正帶給自已沉悶如山的壓力相比,申時行就象一陣春風,吹在身上只覺其暖而不覺其熱,這一點在張居正近乎窒息的壓迫下顯得難能可貴,而且不管萬曆承認不承認,在申時行入主內閣當首輔的那一段時間,是他從登基開始到現在為止,過得最舒服的一段日子。
至於王錫爵,萬曆對他的印象就差了一點,原因是來自三王並封的時候,王錫爵不小心掉進自已挖的坑,然後回過味來受到眾臣諸多非議,積累了幾十年的好名聲折騰的一點沒留,從心裡講,對於王錫爵,萬曆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小愧疚……這也是自王錫爵強行致仕後,幾次三番派人請他出山的原因。
可是無論是申時行還是王錫爵,任自已派人去請了幾回,這二人如同吃秤砣的王八,死活也不肯再回朝廷任職,如今剛上任沒幾天的太子居然一叫即到?這讓萬曆除了驚喜外,還有一點小小的吃醋。
看來在這兩位老臣心中,自已這個皇上是遠遠不及這個太子了……
想到這裡,有些發酸的瞪了朱常洛一眼……對方一臉憊懶笑得見牙不見臉,眼神卻是純粹之極的乾淨透亮。
萬曆的臉勉強還是繃著,但眼角眉梢那些許霜寒早就化成一汪流水。
第220章 剖心
人生千萬,各有不同;有人就是這樣一個性子,你可以說他是愛憎分明,也可以說他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