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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所有人的眼光再度投向皦生光,這次眼神中除了嫌厭,不免加了幾分同情,人人心道這人混到這個地步,活著真沒什麼意思了。
想來皦生光也是這樣想,嘴中野獸一樣啊啊的叫了幾聲……忽然蹦了起來,一個高撲向旁邊的兄弟,揪著他的衣領吼道:“不會的,李氏不可能誣陷我的,你快和大人說,這是假的,是假的!”
論力氣,一生勞作的皦生彩的勁可比哥哥大的了多了,可是此刻被皦生光的莫名氣勢壓住,見哥哥一對眼睛血一樣的紅,瘋狗一樣盯著自已,只覺手腳軟綿綿的全無力氣,不由得放聲呼救。
王述古怒氣勃發,眼睛閃過一道冷酷之色:“放肆,來人,給我打!”
旁邊兩個刑吏手持水火棍,上來照著皦生光腿彎,手彎點了幾下,行家出手,干將俐落,皦生光身子一震,中棍之處癢痛難當,忍不住滾倒在地,殺豬一樣打滾呼號。
不去理會皦生光,王述古轉頭對皦生彩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出頭告發者,而真正告發者是你的嫂子李氏?”
皦生彩連心帶駭,臉色慘白,癱在地上呼呼直喘,話是說不出來了,只能拚命點頭示意。
王述古喝道:“來人,去帶李氏來!”
時間不大,有人將李氏帶上堂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孩。
看到渾身血淋淋的皦生光和臉色煞白的皦生彩時,李氏的臉色瞬間如紙蒼白,而身後的男孩已經帶著哭聲,膽怯怯喊道:“娘……那個是爹,那是小叔。”
李氏煞白著臉,轉身將兒子攬在懷裡,跪在地上行禮。
王述古喝道:“李氏,本官問你,你小叔皦生彩說是你舉發丈夫皦生光,可有此事。”
堂上堂下萬眾矚目,連個咳嗽聲都沒有,李氏磕了個頭,身子雖然發抖,可是聲音卻是平靜:“回大人,確有其事。”
眾位官員難免拿李氏與皦氏兩兄弟比較起來,這個李氏舉止看來頗有幾份從容,王述古也有些驚奇,翻了翻手邊卷宗,這才瞭然大悟。原來李氏父親是個多年不第的秀才,因為當年看上了皦生光的人材,一時頭昏將女兒許了他,原來李氏自幼跟著父親也讀過幾年書,自然不同於一般的鄉野無知村婦。
“以妻告夫,已是不倫。”王述古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口說無憑,拿出實憑來罷。”
眼神向倒在地上痛哭的皦生光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偎在自個懷中瑟瑟發抖的兒子,李氏一咬牙一狠心:“大人,前些日子這個人大發善心,託人給民婦捎來安家費,與之同來他還有一沓書稿,民婦當時並不以為意,就將那些東西收拾起來;前幾日是這不成器的兒子無意中翻了出來民婦這才發覺……這是誅族大罪,民婦怎麼敢掩瞞,於是告了婆婆,求了小叔代為檢舉。求大人念在民婦首告的份上,只治我與這殺才的罪,饒過民婦的兒子便是大恩。”說到這裡,潸然淚下,懷中孩子越發哇哇大哭,令人聞之鼻酸。
王述古狠狠拍了下驚堂木,大聲喝道:“肅靜,將證據拿上來!”
李氏從懷中拿出一沓書稿,遞了上去,王述古翻了翻,大約也有幾十張,看了一眼後隨即一聲冷笑,隨手挑出一打,也不用書吏,直接從堂上擲到皦生光面前:“皦生光,你兄弟妻兒俱都指證於你,還有何話說?”
怔怔看著一天花雨般灑落下來的紙,皦生光顫抖著手拿起一張紙,看了看放下,又能拿起一張,猛然瞪大了眼,沉身大汗淋漓,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這肯定是在做夢!”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碰南牆不回頭。”王述古冷笑連連,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狠厲:“取紙硯來,就在這堂上寫給本官與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