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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等人微言輕,臨場換題這事太大,必需聖下下旨才合法度,若聖上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監考官裡一個膽大的戰戰兢兢的說道。他的話符合大多數人的心理,一言出來,頓時引來好多人低聲附合。
“此事拖得一刻便嚴重一刻,換題由王閣老與眾位進行,其他的事我一力承擔。”
朱常洛一句話斬釘截鐵,可惜這些官個個都是官場裡的老油條,皇長子身份雖然貴重,到底不是皇上,到了大家的眼光全都投向了王家屏,畢竟他才主考官,在考場,主考官的態度決定一切!
望望一眾監考官,已經拿定主意的王家屏沒有半分羅嗦和遲疑,“我來出題,你們出去維持好秩序,就這麼定了!”
主考官即然都發話了,又有皇長子撐腰,監考們全都鬆了口氣,天破了有高個子頂上,大將在場小兵們又何必操這二門後的心,眾監考們安下心來,出得考場,將一眾舉子的卷子全都收了起來。
果然,所有參與考試的舉子一律感覺莫名其妙,一時間騷亂伴著噓聲四起。
“喂,收我的卷子幹什麼?”
“搞什麼搞,出什麼事了?”
“不要收我的卷子,我還沒答完呢……”
若不是舉子們都在號房內蹲著,只怕出來擼袖子動手的也大有人在。監考官們的喝斥彈壓雖然起到了一定效果,可是很多考生不平不憤的表情被朱常絡一一收在眼底。
“各位舉子,因為考題洩露,這次收卷重考,實在是情非得已,相信在場各位不少人手中都有一份那樣的小抄吧……”朱常洛沿著號房邊走邊說,澄清如水的目光在一眾舉子臉上掃過,有不少人心懷鬼胎的低下了頭。
“三更燈火五更雞,寒窗苦讀十年,誰不想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說到這裡朱常絡話聲一寒,“對於朝廷來說,三年一次選才擇器,是何等的重要之事,若讓一些宵小之輩混水摸魚僥倖成功,將來害的必是一方百姓,動的是我大明基石!”
“今日重考,只為公平二字!”朱常洛提起一口氣,聲音漸高,“一考躍龍門,若無公平二字,試問你們可心甘?今天重考勢在必行,若還有疑議者,今年也就不必考了!”這幾句話說的嘎嘣亂脆,不容反駁。
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講話獲得場舉子中大多數人的支援,其中一句話更是打中了所有人的心坎,若真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試,高中者臉上末必有光,不中者心中必然不平。
讀書人都是有風骨的,不要臉的畢竟是少數。
沉默片刻後,號房內鬨然響起一片叫好聲,有些激動的舉子甚至鼓起掌來,有少數人雖然不服,但被現場這正氣所壓,也就灰溜溜的偃旗息鼓了。
熊廷弼遠遠看著揮斥方遒的朱常洛,心中佩服的無以復加,隱隱更有一種自傲,只有這種英名之主才配得上他熊廷弼生死追隨。
考試終於在一個時辰後重新進行,王家屏出題,顧憲成、朱常洛和三十六個監考官現場畫押做證,將底題封存。王家屏是主考,坐壓全場不得輕離,便由顧憲成帶著底題還有王家屏的一封奏摺,入宮面見萬曆,當面陳情。
考試開始後朱常洛也不得再逗留考場,便和顧憲成一塊出來。看著上轎要走的顧憲成,朱常洛壓在心裡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顧大人,常洛一看到你就覺得好眼熟,以後我們多走動親近才好。”
從聽到顧憲成這個名字開始,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一直讓朱常洛很糾結,好象隔著一層窗戶紙,朦朦朧朧的就差一指頭。
“下官微末之輩,能入得了殿下的法眼,是顧叔時的榮興。”顧憲時心中一動,放下撩起的轎簾,“下官人微言輕,有句話想進於殿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