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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束腳,甚至在擔心,我是否終有一日,會為你所不喜。”
他的聲音很醇和也很安寧,在夜色中悠然迴盪著,如同錚錚上古之樂聲。
“可你終究不曾厭棄過我,甚至不曾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呵……柔福,你曉得我方才在雨中,揚鞭策馬,一路追著你時,心中在想些什麼嗎?”他輕輕攏著她的發,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她是神,我便成神;是魔,我便為魔。一生一世只抓著這個人不放,再不鬆手。”
“我想著若你厭棄了我,我便在你大婚當日,在茫茫萬里黃沙之上,力戰身亡。”
“……唔,我又將你惹哭了。”
他低低嘆息一聲,終於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修長的指節一點點拭去了她的淚痕:“莫哭。這些話在我心中積了許久,今日終於對你說出來了。此間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便將自己的心思,仔仔細細地、一點一點地剖給你聽。你……莫要嫌我煩。”
她悶悶地點了點頭。
“可我知道,你對我,終究只是憐惜多過喜愛。”他又輕輕嘆息了一聲,長且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我卑鄙無恥地利用了你的錯覺。就好像是狩獵……”
趙瑗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帝姬終究是心軟的。”種沂低聲嘆道,“這也是臣……這般行事的緣由所在。我會等,等到你真正對我怦然心動的那一天。不是為著憐惜也不是為著愧疚,而是如你所說,是你心愛之人。”
他一字一字地說完,輕輕推開趙瑗,將洞中乾草仔仔細細地鋪好,而後半跪在趙瑗身側說道:“請帝姬安睡罷,明日還要趕路。”
“你?——”趙瑗驚訝地看著他。
他溫然一笑:“臣在外間,替帝姬守夜。”
“你——”她話才出口了半截,便已經被他伸出一指,輕輕按住了唇。修長的指節帶著薄薄的繭,滑過唇瓣時,激起了一陣細微的酥。麻。她愣愣地看著種沂,有些不知所措。
“臣並無大礙。”他依舊溫和地笑著,漆黑的眼眸裡有著極致的溫柔,“反倒是帝姬你——臣著實擔心外頭的‘豺狼虎豹’們,會對帝姬心懷不軌。”
“可你——”她嗚嗚掙扎了幾聲,想說你身上還帶著傷,卻被他以一副極淡漠的表情輕輕推開,緊接著,一件帶著體溫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莫要掙扎。”他按著她的手腕,頗有些無賴地說道,“否則臣便將帝姬牢牢捆。縛在此處,安睡一夜。”
“你——”
“臣早已被帝姬帶壞了。”他又是一笑,俯下。身,似乎想要吻她,卻又硬生生剎住了動作。最終,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有做,只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起身走出山洞之外。
洞口的篝火已燃盡了,被他腳下的靴子踩得咯咯作響。夜色昏沉間,她隱約聽見了將士們粗聲粗氣的笑罵聲,還有他慣常一本正經的聲音:
“……一群混小子,若我果真與帝姬同處一室,那天可就真的塌了。”
趙瑗窩在乾草堆上躺了一會兒,聽見外頭漸漸沒聲音,才披著那件過於寬大的外袍,站起身來,冷著一張臉,走到山洞外頭,對一群表情呆愣的關陝漢子說道:“將你們家少郎君打暈了,送回去休息。”
深山密林裡瞬間響起了“哦哦”的狼嚎聲。
這回用不著她再吩咐第二次,一群漢子們早已七手八腳地將自家少郎君打暈,抬著送回了山洞裡。末了還對趙瑗擠眉弄眼,一副“少奶奶好樣的,就該這麼兇悍”的表情。
趙瑗略微有些囧,解下外袍,重新替種沂蓋上。自己則攏了蓑衣,靠在一塊岩石上睡了一晚。
豺狼虎豹?
最最兇蠻的豺狼虎豹,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