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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羽嘆著氣摸了摸胡蘿蔔的鬃毛,暗暗嘀咕:“你家主子可真是不負責。”
待眾人收拾完了手頭的事情,回到客棧中來時。便見堂上有道頎長的身影背對大門而立——此人身條修長卻不顯得單薄,身上穿的是牙色錦袍,頭上戴的是鎏金嵌玉的發冠,連腳上踏著的鞋都是價值不菲的雲錦所制的。
約莫是聽到了他們的進來的動靜,他將身子轉過來看向他們。金紅色的夕陽劃過面頰,勾勒出他的面部輪廓。最後點在他的雙眸中,映得瞳仁一片金黃,像是西沉的金烏墜落其中。
商少羽愣一會兒,終於認出面前的這位“翩翩公子”正是紀啟順。他長嘆一口氣,十分無力道:“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紀啟順將一直籠在袖中的手抽了出來,眾人這才發現她的手上竟還握著一柄骨扇。她用扇子點了點大堂中的桌椅,道:“都坐,我有些事情要告知你們。”
她這一身行頭雖然並不多繁複,但細看卻也是精緻的太過了。且不說她頭上的鎏金玉冠,也不說那雙雲錦的綢靴。光說她這身牙色錦袍的滾邊,所用絲線的顏色雖然都是茶色,但卻深深淺淺用了不下十種茶色絲線。
莫說尋常人家了,就是稍微弱一點的世家,恐怕也經不起這樣耗啊。退一步來說,就算有穿這個衣服的銀子,也不見得能將這衣服撐起來。稍微氣質軟些的,恐怕就不是人穿衣服而是衣服穿人了。
然而紀啟順穿了這件衣裳,到似乎正合適。不光是將衣服好好地撐起來了,更是自成一段風流意態。
看著這樣的紀啟順,商少羽卻覺得有些奇怪了。他一直覺得這位殿下不像是在意穿著打扮的人,也不像是喜歡張揚的人,以往見到紀啟順的時候她也都是穿得十分樸素的。怎麼今天就這樣了呢?商少羽越想越奇怪。
就在商少羽和眾人摸不著頭腦之時,掌櫃小心翼翼的將客棧的大門鎖了起來。紀啟順則在最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道:“想必大家今日積下不少疑惑,且待我一樣一樣解釋清楚。首先,商副將!”
驀然被點名的商少羽有些疑惑的站起身來:“殿下。”
紀啟順將骨扇敲在掌心,笑道:“我瞧你一早便滿面疑惑,可是有什麼發現?”
“是的。”商少羽非常爽快的承認了,“屬下覺得人數太少了些,即便殿下手段不凡,也不至於只派這麼百來號人。而且,在這裡的諸位都是有品階的武官,還不至於被當做兵卒使吧?”
紀啟順笑了笑,答道:“你說的自然是對的,若是連這些都猜不出來,也不夠格當副將了。不瞞諸位所說,其實這次為了掩人耳目,所有的人馬都是分頭而行的。普通的兵卒以及糧草早就出發了,就等我們了。”
“掩人耳目?”商少羽皺起眉頭問道。
“不錯。”紀啟順又笑了,“你們是不是都認為我們要去北方的邊境攻打申國?”
“正相反,我們要去的是南方蜀地攻打燕國。”見到眾人點頭,她將骨扇扔在桌上露出一個閃亮亮的笑容,“今天凌晨會有一隻隊伍打著我們的招牌,赴北方邊境抗敵。”
“為了確保他們不會被揭穿,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去蜀地探親的衛姓商賈,而你們是我從威遠鏢局僱來的鏢師,主要任務就是保護我的安全,以及我那些金銀財寶的安全。懂了嗎?”
“殿下,”商少羽才開口便見紀啟順的眼神不善,忙不迭改口,“衛大爺?”
紀啟順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商先生有什麼問題?”
商少羽眉心猛跳,深覺她入戲太快了,但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拱手道:“衛大爺,萬一穿幫了怎麼辦?據在下所知,威遠鏢局也不是什麼沒名氣的鏢局,所有的鏢師應該都是登記在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