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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軍驚駭的時候,魏軍後方響起了一陣宏大響亮的鼓聲。早有心理準備的魏國士兵們,循著鼓點、有條不紊的排成練了許多遍的軍陣。
紀啟順又發了一次火鳴術,而後便根據後方戰鼓的指揮、帶領著麾下將士向著金軍衝去。
正如紀啟順所料的那樣,一而再再而三被打破氣勢的金軍,根本無法反抗氣勢高漲的魏軍。
她帶領著一隻精悍的騎兵隊,親自深入敵軍深處。她像是一柄銳利之極的寶劍,不斷地在金兵嚴密的軍陣中撕裂出道道裂口;又像是可怕兇悍的瘟疫,所到之處鮮血滿地、屍橫遍野。
承影劍薄如蟬翼的劍刃,不斷地劃破金兵的咽喉。鮮血像是豔麗又脆弱的生命之花,在銀亮的劍尖短暫的綻放後。瞬息便凋零在地,滲入泥濘的土地中,再分辨不出原本的鮮亮色彩。
雖然劍下亡魂無數,但她卻沒有因為殺戮而染上兇戾的殺氣,眉目間的情緒顯得既不喜悅也不悲哀、既不興奮也不乏味,只是一如既往的不鹹不淡、不溫不火。
恍惚間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她所身處的並非戰場,而是行走於滿是鮮花的庭院中;而被她斬於劍下的也並非是沉重的生命,而是朵朵飄香繽紛的鮮花。
溫玉珂跟著紀啟順後頭,暗覺悚然。見到紀啟順殺人的樣子,他才明白什麼叫做殺人如割草。並不是說多迅猛利落,而是——彷彿切瓜割草般的自然平淡,似乎被她所殺的那個人早已經不是人了。
也就是這時候,紀啟順忽的回身一劍向著溫玉珂的方向劈來。溫玉珂大驚,正要勒馬後退,就聽見“乒”的一聲脆響,一柄刀被承影劍挑飛出去。
他下意識側臉一看,原來是有一個金兵見他發愣便偷偷從後頭竄出來偷襲他,卻不想被紀啟順撞了個正著,一劍就挑飛了兵刃。
溫玉珂心下大窘,一刀就了結了那金兵的性命。知道是紀啟順救了自己一命卻不好意思道謝,正躊躇著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便聽紀啟順涼涼開口:“在戰場走神,真不知道你是膽子太肥還是腦子太瘦。要是想死,回去隨你怎麼死,但是在這裡給我專心點。”
這麼一句話下來,真是叫溫玉珂羞憤欲死,他抬刀狠狠砍向金兵洩憤,冷冷的回答道:“我是死是活自己會好好上心,不必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紀啟順意味不明的呵呵一笑,接著策馬向前去了,直笑得溫玉珂臉上紅紅白白變換了好幾種顏色。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拼殺,紀啟順帶領的騎兵隊已經深入敵軍腹心了。他們都能夠看清楚葉錦發冠上那點耀目的紅纓了,他們都知道己方離勝利僅差一步之遙了,因此不由更加賣力的拼殺。
紀啟順能看到葉錦,葉錦也能看到紀啟順。
他這會兒正被金軍的幾員大將圍在中間,耳邊是大將們苦口婆心的聲音,都是在勸他暫且退兵。但他卻似乎充耳不聞一般的緊盯著不遠處那個絳色的身影,手中緊握的韁繩因為過大的力度陷入掌心。
他不甘心,他怎麼能甘心?
一年前初見,他就被紀啟順下了面子,甚至差點喪命。
僥倖撿回一條命後,他不斷地磨礪自己、一點點的從一個尊貴高傲的王子,成為一個優秀精明的將領。他以為自己已經成為高高在上的存在了,以為自己無所畏懼。
但是現在又見到紀啟順,他發現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依舊弱小,甚至無法與這個人相提並論。他付出了這麼多努力、這麼多汗水而構建的自信、尊嚴,在這個人的面前脆弱得似乎只需要簡單的一擊,就會一敗塗地。
但是他是明白的,若是此時再不退兵,恐怕一會兒就是想退都退不了了。正如幾個將領說的那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葉錦咬著牙,一字一句從牙關中艱難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