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5 頁)
七歲的侄子,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這個獨自佇立在黑暗裡的古怪堂叔。嚴楷往後退了一步。
那一整串鞭炮都放完了他也沒聽見沈言殊的回答,電話裡只有噼裡啪啦的爆炸聲,非常喜慶。嚴楷站在原地無奈地笑,鞭炮放完了,腳邊一地花花綠綠的碎紙屑,他的心情也跟它們差不了多少。
“我知道了。”他說。
沈言殊說對不起。
嚴楷像是安慰他,更像是安慰自己:“沒關係,明年我會有許多出差回來的機會。”
說完,連自己也覺得這話蒼白得可笑,又是好一陣子沉默,嚴楷說:“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我在機場等你。”
沈言殊說好,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嚴楷在機場等了一天一夜,誤了飛機。
他美國總公司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詢問。也是個華裔的小姑娘,會說一口流利中文,工作時間跟他交流卻總用英語。她問boss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明天還有董事會議,要取消嗎?
嚴楷回話時有些遲鈍,他說不用了,我會趕回去的。
掛了電話,他去重新買了一張機票。
10…
登機時嚴楷心中五味雜陳,然而只過了十幾個小時,便不得不強迫自己迅速調整狀態,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似乎已經渾然忘卻這段露水情緣,沒有對任何朋友提及一個字。
他沒法描述自己是什麼心情。他已經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一切,如果連這樣都不可以,那大概也沒有什麼是可以的了。地球有七十億人,相愛卻因志趣不合而分手何止千萬,他和沈言殊不是也不可能是其中唯一的一對。
話是這麼說,然而只過了幾天,他就開始在工作中時不時分心走神。
他想念沈言殊年輕誘人的身體,靦腆安靜的笑容,柔軟的嘴唇和總是毫無保留向他敞開的懷抱,想得恨不得下一刻就拋下手邊一切橫跨整個太平洋,回去見他。上午他坐在辦公桌後支著頭看電腦螢幕,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卻總也提不起精神,秘書小姐進門時只見到老闆對著桌面上一隻戒指盒子發呆,臉上掛著神秘而傷感的微笑。
她移開視線只作不見,同他確認了一遍接下來幾天的行程。
嚴楷說:“我要休假。”
秘書驚異地抬起頭,最近這麼忙,又是剛出差回來,她簡直要以為他在開玩笑了:“您說年假?”
“不用那麼久,只要能騰出來三四天……不,兩天也可以。”
秘書拿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翻了兩頁,說:“下週末沒有安排。”
嚴楷沉默了一下說:“幫我訂回去的機票吧。”
他算好時差打電話給沈言殊,爛熟於心的號碼中途按斷了好幾遍,猶豫再三才終於撥出去。當初一走了之的人是他,到頭來夾纏不清的人還是他,他替自己覺得臉紅。
但即使這件事違反所有的社交禮儀守則,嚴楷想,他也非這麼做不可。
出乎他意料的是沈言殊手機關了機,隔了兩天他再打,變成了欠費。嚴楷索性扔下電話,就著手邊正開著的電腦寫了封郵件給他,同樣毫無迴音。
他倒在轉椅裡苦笑:啊沈言殊,看著安安穩穩毫無攻擊性的一個人,原來硬起心腸也能這麼狠,這陣勢赫然是要和他斷絕一切聯絡,好大的氣魄,他甘拜下風。
週末,嚴楷搭早班飛機回到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他沒有太多時間,來不及緩解長途飛行帶來的疲累,放下行李便風塵僕僕趕往沈言殊的小公寓。
他敲門敲了五分鐘,沒等到沈言殊來開,倒是鄰居先一步探出了頭,一臉不耐煩:
“別敲啦!對門那家年前就搬走了!沒看見門上貼的條麼?”
他說的是那張“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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