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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他上次的警告之後,我便旁敲側擊的從梅香那兒打聽到這座荒廢的宮殿名叫紫宮。
據說紫宮曾是他的生母李夫人居住的地方,也是他的出生地。在這裡他應該也有過一段短暫的幸福生活,可是魏國卻有一項特不人道的規矩,立子殺母。
所謂立子殺母是魏國的先主為了防止後宮干政,而制定的一條規矩。就是兒子被立為太子後,他的母親便要被賜死。
想來可笑,當年那個堅持賜死他母親的人便是現今的太皇太后,魏國現下後宮與朝政的最高統治者。
她當年的堅持該是害怕李夫人與她一樣也有政治野心吧,這與我看到的那些故事中的母憑子貴可真是有著天壤之別啊!
本來紫宮依舊是有人住的,後來不知怎的一場大火將房子毀去了大半,太皇太后無心再建設,這兒便荒廢了下來。現在唯剩這座孤單的露臺完好的杵在廢墟里。
“這兒才是觀星的好地方!”拓跋宏雙手扶住欄杆,背對著我自顧自往下說:“父皇告訴我母妃生前最愛在這兒賞月,雖然今日沒有明月,星斗也是很好看的。”
他停頓了一下,忽然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
可那笑容很淒涼,看著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絕望,我急忙將滑到嘴邊那些敷衍的話語嚥了回去。
“今日是我的生辰,對母妃來說卻是一個不幸的日子,她生下我的那一刻應該很難受吧。”他說著說著滑坐到地上。
我跟著蹲下來,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給他點安慰。看著他滿臉悲慼,眼角的淚水順著面頰滑落,我的心不由自主的跟著糾結起來,卻只是無力的陪在一邊。
其實我一直很討厭看男人哭,覺得那是脆弱的表現。可他畢竟還算是個孩子,一個十八歲的孤單少年。
關於他的經歷縱使梅香口無遮攔,有些地方還是說得模模糊糊,但我也聽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他三歲的時候生母李夫人被賜死,十歲的時候父親太上皇拓跋弘也得暴病死了。
關於拓跋弘的死因宮裡一直有一種傳言,說是因為拓跋弘私自誅殺了太皇太后的情人,太皇太后一直懷恨在心,一等到合適的機會就把拓跋弘給弄死了。
雖然這只是私底下的流言,但是無風不起浪,會有這樣的傳言總是有原因的。
而可憐的拓跋宏卻被可能是他的殺父殺母仇人撫養著,據說童年時期過的日子也是相當的艱苦,經常動輒受責罰。
如今看他對太皇太后畢恭畢敬的樣子,我都不知道他的內心裡是怎麼想的。真的一點恨也沒有嗎?若是沒有又怎麼會在深夜來到露臺悼念自己的母親。
不得不承認古人的早熟,對我們來說正當少年不識愁滋味,在學校裡胡鬧的年紀。他們卻早已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在壓力與責任中成長成熟了。
這時的我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恐懼與擔憂,忍不住伸手替他拭去淚水:“父皇母妃都在天上看著呢,只要你做一個好皇帝,他們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安息的。”
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埋怨自己口拙,幾乎搜腸刮肚也沒能想出來些好聽的話安慰他。其實依他現在迷失的樣子,我偷偷溜走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可現在我卻顧不得那麼多,只希望他能快些從悲傷地情緒中走出來。
一個從十歲起便揹負著那樣沉重的枷鎖的少年每一步應該都走得極為不易,也讓我不由自主的為他的悲慘遭遇而莫名心痛。
拓跋宏抬起頭來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凌亂的髮絲粘在他的臉頰上,面孔顯得異常的蒼白。原本隱忍著痛苦的雙眼瞬間飄過一絲尖銳的仇恨,繼而又成了悲哀的無奈。
若不是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我想我也不會讀懂他的眼神,心底裡泛出來的那些憐惜在不知不覺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