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朱燮元(2)(第2/3 頁)
,無事時可散兵為民。”
“川人授塵為民,授甲為兵。”江逸很是贊同道:“從前宋起,就頗多虎狼之士。在下倒先要為石芝公賀,願公,願朝廷,得一支真正敢戰的好兵!”
貴陽城裡的這一番議論對敘南衛,乃至更多的四川兵士的命運產生了巨大影響。很快朱燮元就行文至敘南衛所和敘州兵備道,要求調“樸實敢戰,聽令遵紀之青壯營兵軍伍往貴陽”,而從遼東歸來四川,一向被指揮使稱讚戰力冠絕川東的陳顯達部,顯然也在徵調的範圍之內。
陳顯達自從接到調令,陳家上下為他憂心不已。他是衛所千戶軍官,本來按律可以降等世襲百戶,但卻沒有子侄侍奉在側,陳家一族如今又漸次凋零,陳顯達更無親朋幫手。陳顯達又是個直愣愣的性子,與同僚關係也是平平。陳氏因著此事,竟然生生急得病倒了。
將近午飯的時候,陳霈霈帶著丫鬟,端了藥往母親的房裡去。父親陳顯達如今受命出征在即,而母親又臥病在床,一時間陳家裡外之事,都得靠她一力承擔。也虧得她並非尋常閨閣女子可比,陳家又一貫是軍法治家,倒也堪堪支撐下來。
陳氏跟前的大丫鬟疏荷見是她來,趕緊將門簾打起,陳霈霈卻不急著進門,不緩不急地先問母親今日的情況如何:“今日出了早上請安,我又事忙,如今還未問過母親,疏荷姐姐,母親今天可好些了?”
疏荷不敢怠慢,先給她行了個福禮,起身抬頭,口齒清晰地道:“回姑娘的話,主母晨間用了碗粳米粥並半個金絲小卷,便說頭暈,又不耐煩躺下,現在就靠在美人榻上歇覺,有一會兒了。”
陳霈霈聞言微微頷首,從丫鬟手裡接過藥碗,吩咐一聲:“你們就在此處陪疏荷姐姐說說話。”便親端了藥碗進了屋,轉過花廳之後,陳氏果然靠在暖閣裡的美人榻上,頭上戴著一副繡百草紋的青布抹額,正蹙著眉,以手支頭,閉目養神。
見此,霈霈稍稍放重腳步,果然片刻之後陳氏便睜開眼睛,皺著眉頭朝來人一看,見是女兒,神情放鬆下來,輕咳兩聲,嗔怪道:“這大中午的,你不先吃飯,來我這裡作什麼?現在事情多,你爹又忙著軍務,我又病下了,你正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將手裡的藥碗放到一邊的方杌上,陳霈霈先寬慰母親道:“我正是年輕,晚些吃飯又值什麼?倒是母親這一病,父親憂心不已,正是軍務繁忙的當頭,他在營裡,亦是使明江哥哥回來探問母親。”
“明江還回來了?可曾用了飯?”陳氏嘆道:“真是年老無用,如今到處都忙,竟是給家裡添麻煩了。”
“明江哥哥說營裡事多,不及用飯便回去了,我讓他給父親帶了幾件的內衫,還有前日裡剛做好的夏布直身,昨夜幾個丫鬟趕了一晚,改了下襬袖口方便行動。”陳霈霈條理分明地說完,又安慰陳氏道:“母親只管養病,父親老於軍伍,此行必不會有事,再說現在夷亂已是秋後的螞蚱,再翻不起大風浪。咱們只等著父親打個大大的勝仗,得勝歸來便好。”
她端了藥碗,服侍著陳氏喝了幾口,陳氏就著霈霈手裡的小勺喝了幾口,忽地嘆了一口氣,拉著女兒的手,看著她憂心道:“你說這些,我豈有不知曉的?但如今不比往前,你父親畢竟是幾十歲的人,他還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開得硬弓,騎得快馬的小夥子?你父親這一生,素來好強,我別的不怕,就怕你父親臨到老了,反倒因著好強二字……”恐說禁忌之語,陳氏住口不言,勉強壓下淚意,她又長嘆一聲,無限悲苦道:“往日裡,我總以為兒女並無不同,但現在我卻寧願你父親有個兒子,總好過他一把年紀,還要親身上陣!都說將軍馬革裹屍,我卻想你父親與我白頭,終老榻上!”
陳霈霈心中傷痛悲哀,不可情狀。面對陳氏這番話,她徹底沉默下來,只因這的確是戳中了自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