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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綠衣少女輕輕拂開田娥頭上亂髮,大姨娘雙手齊動,飛快地將兩種不同形狀的銀針,插入她的腦門,每一隻弓形管針之間,先用扁頭藥針斷血脈,下針準確利落,就像熟手刺繡一般。
大姨娘每刺一針,綵衣娘娘田娥便猛地一抖,兩三針後,田娥竟似突遭電擊,全身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刺到十針左右,抖動更有如山搖地顫,連床榻也格格作響。
可憐那田娥,身不能動,口不能叫,只能張大了嘴,喉中直抽冷氣,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滾滾而下……
黃石生可算得鐵石心腸了,但目睹這慘絕人寰的“搜魂手法,也不禁熱血沸騰,握拳透爪,扭頭不忍卒睹。
又過了盞茶光景,綵衣娘娘頭上已插滿銀針,斑發亂針交錯,使她看來直如一頭髮怒的“刺蝟”,淚已幹,力已竭,喉頭“格格”作響,只剩下抽氣的份兒了。
大姨娘目光凝注“漏壺”,拿捏準時刻,突然用一柄小刀,在田娥頭頂“百匯”穴上,切開了寸許見方一片頭皮。
說來奇怪, “百匯”乃人身最脆弱的死穴之一,也就是致命要害,但小刀切開頭皮,卻不見一絲血水。
大姨娘迅速將幾種藥粉填人穴中,把一枚浸過藥的銀針,用小錘敲進骨內,然後再為她縫合傷口。
刀傷要害,銀針嵌穴田娥非僅沒有死身,反而長長吐了一口氣,顫抖正立,呼吸也轉趨緩和,竟然沉沉睡去了。
這時“漏壺”恰好滴盡,紅日當窗,時已近午。
打姨娘舉袖抹了抹額際汗珠,如釋重負般坐回椅上。
尤寧急忙遞過來一條手絹,諂笑道:“大師妹辛苦了,快歇著吧,卸鐵收拾的事,蓮兒可以代勞。”
大姨娘黑然頷首,沒有出聲。
綠衣少女道:“姨娘這一手絕技,放眼天下,找不出第二人,可惜我太笨了,總是學不會!”
尤寧介面笑道:“若是一學就會,也稱不上絕技了,蓮兒,快替姨娘收拾收拾,咱們還得儘早訊問這老婆子,如今不怕她不說實話了。”
綠衣少女道:“搜魂針摧心毀腦,最傷元氣,她剛上過藥,總得讓她再息休一會兒才能問話,這可是急不來的。”
尤寧連連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綠衣少女輕舒皓腕,由田娥雙肩開始拔針,一一用清水洗淨抹乾,放回小皮箱中,只留下那枚銀針,仍在腦門穴道內未再取出,卻順手解開田娥四肢穴道。
大姨娘垂目跌坐,暗自調息,尤寧則負手繞室徘徊,不時撫耳按撫傷處,眼中閃現著陰鷙的笑意。
耳上齒傷猶在,心頭餘恨未消,不過,當他想到那即將到手的大功,又覺得區區一點小傷,實在微不足道了。
正得意,門外突然傳報道:“啟堂主,有魚兒觸網,請命定奪。”
尤寧吃了一驚,沉聲喝道:“在什麼地方?”
“以到前面石牌坊”。
叫餘香主去看看”。尤寧匆匆吩咐了一聲,轉身對綠衣少女道:“大白天裡,不知是什麼人又來窺伺?咱們還是快些開始訊問吧!”
綠衣少女剛將針具收妥,聞言搖頭道:“既有外警,還是先安排應付來人要緊,老婆子已在掌握,稍等再問也是一樣,我先送大姨娘回房去歇息……”話猶未結,忽聽“餘坤”隔門急聲道:“請堂主速作準備,來人中有日月雙劍兄弟,屬下不便露面。”
尤寧駭然啟開房門,驚問道:“抱陽山莊一共來了多秒人?”
“餘坤”道:“共有五人,其中有日月雙劍和一劍堡主易君俠女兒,都產到過西澱探莊,另外兩位少女,則是河間府袁家姊妹。”
尤寧心中略定,又問道:“就只有這五個雛兒?易君俠和應伯倫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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