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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陽的眉頭再次皺了皺,正欲改口。不能拜入凌雲宗內,那麼在此宗之內,再求庇幾年,也是好的。然而下一刻,那梁妙子的語氣,便又是一變,冷凝無比:“可以給我滾了!”
音出之時,聲如雷震。那個滾字出時,更是罡風激湧。尹陽首當其衝,整個人驀地向後拋飛數十餘丈,又從臺階上滾下。跌落在地時,更是一口鮮血溢位。
竟只是寥寥一句話,便令尹陽驟然重創。初雪也同樣被震開幾十丈外,只情形比尹陽稍好,面上蒼白一片。
宗守體內,氣血也微微翻滾。知曉非是這梁妙子手下留情,而是這人的雷音秘法。越是內息強橫,受到的衝擊,就越是強大。故此反倒是他修為最弱的他,毫髮無傷。
不過他胸中的怒火,卻更為熾烈。有如火上添油,燒的他幾乎理智全失。雙目之中,隱隱泛紅。
黃奕同樣未受影響,看向三人的目光,已帶著幾分憐憫。雖是同門,卻也覺得自家師叔,做的稍稍過份了。無論怎麼說,持有凌雲朱令之人,對宗門多少有些恩情。不過此事,他無法置喙,只能微微一嘆道:“梁妙子師叔,乃我宗集英東殿殿主,統管我宗內外所有弟子的入門收錄。現下既已有決斷,那就再不可改。由我來送諸位下山如何?”;
宗守毫無表情,也未答話,便徑自轉身,走到尹陽與初雪二人的身前。
前者也非是任人作踐之輩,站起之後,就再未去向梁妙子懇求。面色鐵青,雙拳緊攥,眼裡的怒恨,幾乎化為實質。
而初雪更是怒火滔天,手死死的按在劍柄上,嘴唇也被咬破。
恰在這時,那道宮大門方向。也傳出了一聲輕嘲道:“呵!有凌雲朱令在手,居然也被趕了出來——”
“正該如此才是!我輩羞於這等無能之人為伍!家世再好,又能如何?”
“乾天山世子,想起來了!那乾天山妖王宗未然,前兩月不是已經身隕?這宗守我也聽說過,據說在我們臨海書院學藝術三年,卻一無所成。前陣子就傳言說他已快被趕了出來,怎的到了此間?”
聲音雖輕,可在武者耳中,即便隔著百餘丈,仍能聽的清清楚楚。初雪素面潮紅,手中劍驀地拔出半尺,寒光閃爍。黃奕的面色頓時一沉:“三位客人,勸你們莫要自誤!這裡畢竟是凌雲宗丹靈山!”
尹陽也搖了搖頭,按住了初雪:“不得衝動!我們先下山——”
話音未落,宗守就突然輕笑出聲。
在那十三年的記憶中,他確實非是被尹陽初雪接出來,實質等同於被臨海書院驅逐出門。
如還是原來的宗守,大概是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就這麼忍了。
可換作是他,估計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轉成溫良恭儉的脾氣。也永遠不可能,去遮掩住自己的那點鋒芒。
那道宮門外的噪雜議論之聲,不斷灌入耳中。臺階上的梁妙子,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俯視三人,如望螻蟻。
宗守腦內怒念,卻出奇的全數消失,反而是笑出了聲:“尹叔,稍後再下山也不遲。且先看宗守,為你們出氣如何?”
這一刻,是心明如鏡,意冷如冰。前世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都達不到的境界,此刻竟一躍而至。
怪不得有人說,無論是武修靈師,修行之時,必得體會世間一切酸甜苦辣。
尹陽一陣愕然,下意識想要勸阻。卻驀地神情一變,忽然便覺此刻他眼前的少年,隱隱透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嚴。
明明是笑意盈盈,給人的感覺,卻是宛如爆發開的火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