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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求,皇上……”“你求朕何事?”似乎看出他想說什麼,冷凝垂望的黑瞳大有等待下文的興致。
“求皇上成全。”
“抬起頭來。”鳳懷將命令,得到邢培玠順從的回應。“這意謂你今後將為朕效命嗎?”
邢培玠凝神未語。
“若不是。”鳳懷將挑眉,絲毫不掩輕慢傲然的姿態。“朕要條隨時隨地會反咬主子的狗在身邊做什麼?”
“是。”
“那麼,朕命你提冷焰的頭到朕面前,你也會依言照做?”
“是。”
“很好。”得到想要的答案,鳳懷將這才甘心罷休,並對身後男子落下命令:“傳鳳將軍進宮見朕。”
“是。”
轉眼,御書房內只剩二人。
鳳懷將舉步走向案牘,冷笑輕言:“人一旦露出弱點,便會輕易受制於他人,這一點如今你應是感同身受,是嗎?”語畢,他再度埋首於批閱奏招中,若無旁人。
或者,明知有人,卻故意讓他跪在地上,存心侮辱。
這點心思,邢培玠自然懂得,可卻除了咬牙忍受一波波湧上心頭的羞恥感外,什麼也不能做。
身為叛徒、變成降將,這點待遇自在預料之中。
而一切不為其他,只因為倉促之間內心已做好決定——
無法阻止婚事,至少得護她周全!
夜半泰詔進宮的鳳嫦娥,尾隨殿前一品帶刀侍衛來到御書房。
先人眼的,是仍然跪在御書房內的背影,冷然的眼忽地一震,頓了腳步。
他為何出現在此?
疑雲漸生的當頭,一個輕咳喚回她的必神,抬頭見到埋首案牘的主子,她單膝著地,行君臣之禮。“參見皇上。”
鳳懷將抬掌示意她起身,不掩兄妹情誼的寵溺之情溢於言表,呵聲笑道:“朕說過,私下毋需行此大禮。”
“禮不可廢。”鳳嫦娥望向其胞兄,性子裡的固執驅使她開口:“再說現在有外人在場,還是謹慎為重。”
“外人?你是指他?”鳳懷將指向身旁侍衛。
“皇上清楚臣意指何人。”她冷眼睨向跪在相隔半尺的人。
一雙鳳目瞧見聞言者瞬間一顫,但冷凝的表情仍然固若寒冰,沒有一絲融化,亦未見半點溫情。
“從現在開始,朕命他擔任你的隨身護衛。”
“皇上!”
“別以為聯不知道你此刻的處境。”
“皇上不相信臣的本事?”
“不是不信,只是防患未然。”鳳懷將頓了頓,先命邢培玠起身後,才向這心高氣傲、冷若寒梅的妹妹開口:“朕已痛失數名文官,不想再失去武將,尤其朕所倚重的你不單單是武將。也是朕的妹妹,你能明白嗎?”
“皇兄……”兄長般的擔憂口吻融化冰山一角,冷凝含怒的表情不其然裂了縫,流露一絲人情。“感謝皇兄美意,但嫦娥足以自保,不需要任何人——”
“是任何人,還是唯獨你眼前這人?”鳳懷將別具深意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鳳嫦娥臉上,似乎想看穿藏在她表面下的真心。
“他……他是敵人。”鳳嫦娥的目光忽而閃露不經意的心慌,囁嚅道:“皇兄明知他——”
“他如何?”
鳳嫦娥搖頭,把想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鳳懷將見狀,便打蛇隨棍上的開口:“現在邢培玠已聽命於朕、效忠於朕,既然如此,何必舊事重提。”
舊事?鳳嫦娥抿了抿唇,試圖力挽狂瀾。阻止這道命令,“但難保他不是被派來的細作、暗樁,如果貿然起用——”
“朕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