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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絮的眼神閃了閃,咬了咬薄唇,點點頭道:「銀子已經夠多了,家裡換了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我爹已經吃上了新藥,多謝姑娘惦念。一切都是拖了您的福。」
宋明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直在等她坦白,可惜飄絮只是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一句話都不再多說。
「有什麼麻煩跟我說,你自小跟著我,應該很瞭解我的脾性,我對待身邊的人一向慷慨大方。」她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飄絮鄭重地給她磕了個頭,低聲道:「是,奴婢家中很好,最近也是休息不好,才給姑娘丟了臉。您放心,奴婢一定打起精神來,報答您的恩情。」
「待會兒讓人請個大夫來瞧瞧吧,姑娘家可不能傷著臉,你下去歇著吧。」她頓時有些意興闌珊,揮揮手,把飄絮也打發了。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宋明瑜坐在視窗,呆呆地看向窗外出神。
前幾日回到十六歲的時候,她就興致不高,這一段歲月是她人生最艱難的時刻。
家中兩個男人的失蹤,就是致命的打擊,還被強行送到了知府家中,身邊豺狼環伺,人心浮動。
實際上她與沈家公子算是門當戶對,而且她自小就對銀錢極其敏感,劉家人不知道的是,哪怕爹和弟弟失蹤,宋家在她手裡也不會垮。
因為她很小就扮作男兒裝,跟著祖父出門做生意,並且對賺錢一道無師自通,嗅覺靈敏。沈家也不可能在這時候主動退親,除非不得不退親。
前世她被逼嫁給劉忠文的時候,曾經找到沈家人詢問,才知道在她被送入劉家之後不久,就有對她名聲有礙的難聽話流傳出來,緊接著有人登門要沈家退親,沈家不願,後來多家店鋪被□□,報官沒用請鏢局都沒用,後來還是他們銀子給足了,有官府的人私下透露,他們得罪了劉知府家裡的人。
有些東西不屬於沈家的就不要爭,民不與官鬥,宋家的事兒也不要再沾染了。
這才有了沈家退親一事,劉淑芳方才還拿這事兒來踩她一腳,裝作什麼內情都不知道的樣子,簡直噁心透頂。
在劉家有兩件事給她帶來了滅頂之災,一件便是名聲被汙,沈家退親,讓她徹底沒了嫁人離開的依仗。
另一件就是飄絮的背叛,這個跟她同吃同住多年,完全當半個主子養大的貼身大丫鬟,直接投靠了劉夫人,給她帶來的傷痛更是不計其數。
「姑娘,您沒事兒吧?飄絮那丫頭膽子小了些而已,所以這些日子才怠慢了些。」煙雨見她情緒低落,忍不住勸了一句。
「我就怕她不是膽小,而是做了壞事心虛。」宋明瑜回過頭來。
煙雨對上自家姑娘黑沉沉的眼眸,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好似霧中看花一樣。
或許是最近變故太多,她家姑娘的脾性越發捉摸不透了,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一下子滄桑成熟了許多,連同她形影不離的自己,都不敢說瞭解她了。
「若是、她真的生了二心,奴婢絕不輕饒她。」煙雨微微一怔,回過神之後鄭重地沖她許諾。
宋明瑜點點頭,重新看向了窗外,似乎方才氣勢破人的不是她一樣。
宋家豪富,每年都要買人進府,伺候過她的少說也有幾十人,來來往往,煙雨和飄絮這兩人是待得最久的,當時她們那一批一共來了八人,還都是五六歲的小女娃,可是最後僅剩下她們倆,就足見這二人都不是傻的,相反還相當聰慧。
她只要稍微一點,煙雨就能想到。
宋明瑜又回到了臨死前毒發的那一刻,渾身發痛,口乾舌燥,喉嚨裡氤氳著濃鬱的血腥味,幾乎要把她的嗓子給醃啞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身體的疼痛實在太過真實,讓她有些分辨不清。
「皇上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