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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切的時間、資料、手術協議都對的上, 協議上是席影的筆跡, 進出手術室的時間也完全對得上。
所謂的胎芽, 其實還是一灘血水,甚至都還沒成型,只是小小的一個孕囊。它的外部被薄薄的絨毛包裹著,在容器中微微漂浮著。
通常做人流的母親不會把胎芽帶走,而是直接交給醫院處理。
那一團已經被取樣的血水,被潦草地裝在一個透明容器內,完全沒有形狀,只是一些小小的團塊。
當這份血水被拿出來的時候,傅斯里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至極,面容鐵青、雙目圓睜,像是被那玻璃容器吸住了,一瞬不瞬地死盯著,好像看的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物。
那份容器裡的東西,彷彿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有著血脈的牽引,讓他的指尖微微顫抖。
陳常擔心傅斯里的反應,低聲在他耳側提醒,「傅先生,冷靜。」
他雖這麼說,但陳常的詫異完全不少,他完全沒料到席影在上次的孕檢中竟然能騙過傅斯里。
他完全無法理解席影的心路歷程,究竟是什麼讓她不惜花那麼大的功夫隱瞞懷孕的事情,卻又在今天把孩子流掉,彷彿是在揮灑著報復的怨氣。
傅斯里捏起拳,就這麼看著醫護人員進行操作,沒有一步靠近,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那一片血水,臉色鐵青,已經能看出他渾身的力量都已經瀕臨爆發、到達顫抖的地步----他忍得很幸苦。
他伸了伸手,但還沒有碰到容器,就重重地抓住了急診室的桌沿,沉重地呼吸著,胸膛抽搐般大喘氣。他低頭壓抑著,頰邊肌肉微微抽動,額頭泛起的青筋卻絲毫未消,連帶著沁出不少汗珠,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陳常臉色凝重地上前摁住傅斯里的手臂,「傅先生,你先坐會兒,我去幫你開點藥。」
陳常面色微變,判斷出傅斯里大概是焦慮症犯了。所謂焦慮障礙會在特定的情況下產生出現強烈的憂懼,如果情況特殊,那麼患者的焦慮障礙幾分鐘之內就能出現峰值甚至爆發,這種症狀極難治癒,只能靠藥物和自我調解舒緩。
這麼多年了,陳常也只是聽說霍雲凌曾經給他治療過焦慮症,這是第一次直接見到他發作時的樣子。
誰都沒有料到,傅斯里竟然突然低吼一聲,甩開陳常,竟赤手空拳如同瀕死的野獸往醫護室的牆壁上狠狠地掄了幾圈。
焦慮症帶來的心悸和窒息感讓他燥怒異常,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難受,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內心那種幾乎被掏空一塊的失控感,讓他恐慌、震怒。
傅斯里的手上很快出現了猙獰的血跡,血跡順著堅實的骨節流了滿手,醫護室裡有人七手八腳地上來攔,他卻像聽不見一樣,一拳一拳地捶到堅硬的牆壁上,好像這樣才能緩解心裡的憤怒。
「傅先生,你冷靜下。」
「傅先生」
他渾身頹然,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念出這兩個字,聲音嘶啞,「席影。」
這兩個字,跟沁了血一樣,浸著千般的恨,萬般的痛。
陳常用盡全力拉住傅斯里,覺得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極度不正常,甚至懷疑再繼續下去會崩潰。
「給我找到她。」傅斯里突然深吸一口氣,抬起通紅的眼睛,「把她給我找出來!」
陳常吩咐了下去,席影的電話早就已經打不通了,他找了人去查席影的動向。
沒一會兒就有電話進來,陳常臉色微變,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把沉重的訊息告訴了傅斯里,「席助理的母親,在兩個小時前去世了。」
在這幾十分鐘內,傅斯里連動都沒動,只是一味地看著容器裡的孕囊,就這麼看著,不碰也不許別人碰,彷彿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