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爹回家還是探親?(第1/2 頁)
一散會,李繼喜等一些老辛屯的上到前面,眼裡都泛著淚光,說,“老礦長老書記今天怎麼講起這些話了,搞的我們都很傷感,平時光幹活了不覺得,一想還真是大半輩子都撂在辛屯了,您離休了是不準備在礦上住了?”
魏廣忠講,“沒有這事,確實今天算是交班,這班交的不一樣,我眼看著樹海從一個炊事員一步步走上礦長這個位置,感觸比較深,有感而發。”
下面一些人講,“老書記離休時,咱得搞一個慶祝的場子,熱鬧一下。”
魏廣忠擺擺手,“那不合適,為我一個人離休搞場子不合適,傳到其它礦和局裡面影響不好。”
一直站後面沒說話的周樹海這時搭了個腔,“今年是建井隊在辛屯建井三十週年,也是個大日子,我覺得這個主題,應該可以搞一下,順便再給老書記慶賀慶賀。”
旁邊的人都鼓掌叫好,“這個值得紀念。”
魏廣忠也說,“辛屯建井確實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個人的事不算個啥事,但建井三十週年確實是個大事,我倒覺得可以考慮考慮。”
周樹海扶正了沒多久,就搞了一個建礦三十週年的慶祝儀式,在俱樂部開了一天的會,中午時在食堂裡擺了上百桌,從機關幹部到下井工人全都有份,沒能參加會議的也發了餐券和酒票,每一位辛屯的職工還發了一塊手錶,錶盤上刻著“慶祝辛屯煤礦建井三十週年”,儀式上也宣佈魏廣忠正式退居二線擔任局巡視員,不再擔任辛屯煤礦黨委書記。
舉辦完慶祝儀式的第二天,周樹海就帶著李剛開著礦上新換的皇冠車回到運河縣,他爹田秉信終於從臺灣回來了。
這些年不少老兵從臺灣回來探親,但田秉信算不算叛徒的身份一直沒有完全解決,拖了兩年多才動身回來,周樹海剛當上礦長工作非常忙,大侄子田學凱專門去了一趟深圳羅湖關,在海關關口接了爺爺回來。
田秉信這次回來講清楚了他當年到臺灣時的情形,他當年也報名要交換俘虜回國,他哭哭涕涕地說,“我跟那些去臺灣的不一樣,他們不少人本來就是蔣介石的兵,解放戰爭裡被咱這邊俘虜了,很多人在家裡也沒老婆孩子,革命意志不堅決,在朝鮮那邊被俘了以後就成叛徒,當了美國人和南韓人的俘虜,就願意到臺灣去。我不一樣,家裡還有一大口子人,分了五畝地,我當然要回運河縣,怎麼能叛變!”
“我報的是回到北面,交換俘虜前俺病了,發高燒,管分配俘虜的國民黨特務跟上司沒有完成任務,就把我放到去臺灣那支隊伍去了,當時燒的根本就不認人,就不知道哪是哪,就稀裡糊塗地跟著隊伍走。”
“到了臺灣,才知道到了國民黨的地方,我就要回朝鮮,國民黨根本不讓回,最後還給我判了個通匪罪,我在監獄裡又關了四年才出來。”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破舊的判決令。
宋義波問,“姑父,那為啥俘虜的名單裡,沒有你的名字?”
田秉信想了想說,“可能是國民黨管我這個營的那個當官的沒報吧,他也是運河縣人,就是他在戰俘營裡一直拉我去臺灣,我從國民黨監獄裡出來後他也退役了,他在基隆開了一個飯店,我前些年還去看過他。”
田秉信手裡的判決令,讓接待的運河縣統戰部的幹部唏噓不已。
這些年,他們接待了不少從臺灣回來的老兵,大都是解放戰爭時被國民黨拉壯丁,跟著打完淮海戰役,淮海戰役後撤到臺灣的,還有一部分更早,在抗日戰爭時就入了伍,但像田秉信這種,本來是志願軍戰士被俘虜,還錯當成烈士,三十年後又活著回來的在運河縣是第一個。
抓還是不抓,歡迎還是不歡迎,雖然統戰部部長的意見是要寬大,但這叛徒的身份始終沒法子除掉,統戰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