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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裡抱著那些昔日裡的笑顏,抬手發力的瞬間,我將脖頸上戴了許久的護身符扯了下來。
四肢百骸,像是浸在了冰冷的海水裡,冷得我覺得心都在顫抖。
打雷扯閃,灰色的世界已經變成了黑色,不,黑色的世界裡還透著星星點點的光亮,可是沒有任何一絲光亮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只有泥濘的沼澤,還有深不見底的黑洞。
雨還在下,它順著我的頭髮爬上了我的臉龐,可是好奇怪啊,這次流進嘴巴里的液體再也不鹹了,我找了根木棍,打算秘密的完成我的計劃。
不,不能算是秘密,你看我的宅宅,它此刻就蹲在我身旁,蹲坐在在張技無數次站過的地方守著我,張技就是經常站在那裡,然後舉著手電筒打著光射向我的窗戶。
我在奮力的刨著土,我想,我只要將張技埋進那U型的小花壇裡,是不是以後就再也沒人拉他出來威脅我刺痛我了呢?
又或許,只有我和張技沒有了一點點的聯絡,我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心安理得的,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跌進深淵。
你知道麼,每個曾經出現過的人,當他們從你的世界抽離後都會留下一個疤,或大或小,或深或淺,有些為人所知,有一些只有你自己才會清楚。
那些為人所知的,會被人扒開,然後狠狠撕扯著,然後看著它發爛,最後灌濃,然後疼的是你。
頭皮發麻什麼的,根本不能形容那種感覺,那種疼,拉著筋,扯著肉,啃著你的骨頭,讓你覺得身體在分裂。
雨還在下,不停不停的下,我的手上裹滿了泥,任雨水怎麼沖刷,就是衝不乾淨的。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一旦出現過就會留下痕跡的,會變淺會變淡,可就是怎麼也抹不乾淨。
比如傷疤,比如仇恨,又比如隔閡?
武俠小說裡,什麼深仇大恨都會隨著死亡而消逝,還有什麼一笑泯恩仇的,全他媽的是一派胡言。
物理學上講,能量那種東西是不會消失的,它只是從一個物體轉移到了另一個物體,愛恨情仇也是這樣,它不會隨時間消散,它會變質,還會被轉移,從一個人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當然,感情的轉移是分很多種的,除了人對人,還有人對物,比如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本質上就是情感的變質和轉移,把對一個人的愛,變成對其他事情的專注。
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記憶也可以進行轉移就好了,那樣我會忘記很多人,忘記很多事,我就不會受他們的影響,如果是那樣,我一定可以對出現在我身邊的人做到視而不見的。
米舒不知何時跪坐在了我身旁,她完全不顧宅宅怒視於她的狗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認識快三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哭得這樣悽慘,好像被撕裂了心肺。
她梗著脖子拉住我正在勞作的手,聲音裡帶著哭腔,吐字一點都不清晰,像哭訴,又像是在埋怨,她說,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一個都沒有接。
黑夜中閃過一道光亮,我用力甩開她的手,手裡的泥水飛了出去,它畫了個弧度沾到了我的臉上。
我依舊在刨坑,我怕那坑太小,不足以埋下那一堆七零八落的小東西,不足將張技藏起來。
米舒不依不饒的撲上來,這一次她將我手裡的木棍給搶走了,她帶著嘶吼聲試圖將所有的悲傷吐露於我。
她說,飛飛死了。
你知不知道啊?!
飛飛她死了。
死了!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我忘了去奪回那根木棍,可是洛飛飛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再也不需要她那些至理名言來作為個性簽名了,現在的我隨便想一句話都是富含人生哲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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