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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所賜,腦海中團成了亂麻的記憶碎片終於開始慢慢復甦。楊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個正在逃亡中的奴隸。
為了逃離那深海的牢籠,他幾乎已經孤注一擲,而依現在的情形看,他的逃亡計劃顯然是失敗了。
那意味著,接下來迎接他的,會是非常殘酷的刑罰,至於究竟是什麼……反正肯定不會只有區區一巴掌。
楊深下意識地伸開五指緊緊揪住身下那柔軟的床單。
讓一個卑賤的逃奴在受刑前還能躺一躺這麼柔軟的大床,這算是那群鮫人們的仁慈嗎?
剛才那人說他是廢物麼?果然是個廢物。明明已經逃至流亂海域,只要能夠順利避開來去無蹤的深海風暴穿過流亂海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前往烏托邦,卻偏偏在最後關頭被抓——等等!
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因為楊深忽然想起那場逃亡最後定格的記憶,他分明不幸地遭遇到了一場深海風暴。
身體忠實地回憶起了被捲入深海風暴時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所有血肉和骨骼彷彿都被壓碎成齏粉,不留下一點痕跡。
那是如今這個地球上最令人驚懼的自然災害,一旦遇上,絕無一人可以生還,哪怕是被稱為海中王者的鮫人一族,也幾乎沒有誰敢攖其鋒芒。
所以他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可偏偏此刻,他卻好端端地坐在這張大床上,雖然全身上下無處不痛,但目光所及之處,四肢分明都是完好的。
難道是有人把他從那個絕境裡面救了出來?可這世上又有幾人能有這樣近乎逆天的能力可以從瘋狂的深海風暴中把一個脆弱的人類完好無損地救出來?
楊深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腦海裡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一個身影,那是……藍夙淵。
鮫人族歷代以來最強大的皇。
也是他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每一次當他在龍綃殿外不經意瞥見那個身影的時候,都會有短短一瞬的失神,儘管馬上他就會清醒,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種族立場,他們之間都毫無交集的可能。
他們甚至是對立的。
自那場幾乎淹沒整個地球的末日洪水以來,人類與鮫人族之間的戰爭已經綿延了千年,至今仍未停歇,慘烈的戰役一場接著一場,彷彿沒有盡頭。
面對幾乎全部成為海洋的地球,海上王者鮫人們擁有天然的優勢,把固守著最後土地的人類壓得節節敗退,可以說剩下的自由人至今尚未投降已經是一等一的奇蹟。
想到這裡,楊深忍不住為自己的異想天開苦笑了一下。
他在想什麼呢,怎麼會以為那個高高在上的鮫人之皇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深海風暴裡救他一個外殿的人類奴隸?而且還是一個試圖逃亡的奴隸,他甚至連一個自由人都不是。
既然不可能是那個人救了他,那麼自己現在又為什麼還活著?
目光落到露在衣袖外面的那截手腕上,楊深不知為何總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看上去有些陌生,難道是深海風暴留下的後遺症,產生了幻覺?
看了看守在門口的那四個機器人一般紋絲不動的身影,楊深最終打消了下床四處看看的念頭,被人監視著的階下囚是沒有人權的。
何況他本來就沒有。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已經慢慢消下去了,以那個人下手的力道,也可能是開始麻木了,伸手揉了揉那半邊臉,楊深又忍不住想起了那句奇怪的話。
他說婚禮。
婚禮?鮫人皇族裡,近來好像並沒有傳出誰要成婚的訊息,如果有的話,他不可能不知道。
因為鮫人一族對婚禮是極其看重的,與人類不同,每一個鮫人一生只會有一位伴侶,只要他們選定對方舉行了儀式,那就意味著今生今世只有死亡能將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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