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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又發作不起來。
秦憶卻臉色大變。說什麼都可以,就別提離異再嫁之類的話,那簡直就是他的死穴。他身體一動,就要上前表明心跡。
坐在他身邊的陸文遠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伸出一隻手,攔在了他的面前,將臉一板,對著陸夫人喝道:“喛,老婆子怎麼說話的?兩個孩子好好的,這才成親,說什麼離異不離異的話?秦將軍和秦夫人可是在凌兒最艱難的時候幫過她,當時就算凌兒的身份見不得天日,也毫不嫌棄地護著她,承認這門親事。秦憶這孩子更是耽誤到現在才成親。在別人家,二十歲的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要不是等凌兒,他何需到等到這時?秦家對凌兒,那是情深意重,對公主和我們陸家都有恩。”
這話說得秦從毅夫婦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陸大人不愧曾任帝師,說出來的話就是讓人舒服。秦家,對江凌不薄,大家也應該體諒體諒他們秦家吧?
“不過啊,秦將軍、秦夫人。”陸文遠話風一轉,“就算知道這要求過份,也請你們體諒體諒我們。公主和我們兩個老傢伙,這輩子過得都不平順,實在經不起任何風浪了。凌兒失而復得,那是我們的心尖子,容不得半點閃失。老婆子的話雖糙,理卻是這個理。如果你們實在為難,那就讓憶兒跟凌兒和離便是。我們絕不會為了這事責怪你們半分。”
要不是場合不對,江凌差點要笑出來。陸文遠這老狐狸,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活兒估計以前沒少幹,那叫一個跌宕起伏,讓人歡喜讓人憂。
不過,這事吧,確實也挺對不住秦家的。秦家就秦憶這一根獨苗,秦從毅夫婦的心情,她太理解了。這事要不是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她也好,蘭陵公主和陸家夫婦也好,絕不會這麼不通人情。唉,誰叫秦憶比她大五、六歲呢?
秦從毅對陸文遠最是敬重。在戰場上立功的人不少,但能像他這樣,以草根的身份,當官當到這份上的,少之又少。他能有今天,那全是因為有陸文遠在背後支援的緣故。再說,今天這事,由不得他不答應,倒不如把話說得漂亮一些,賣給蘭陵公主和陸家幾分人情。
所以他當即站起來,對蘭陵公主和陸文遠各施了一禮:“公主和陸大人、陸夫人如此說,真是愧煞下官了。且不說陸大人這麼多年對下官的栽培,只說我們夫妻將凌兒這孩子,也看得跟親生女兒一般,心情跟諸位一樣。怎可能為了自己急於抱孫子的心情就不顧凌兒的性命安危呢?再說,原來凌兒跟憶兒說過一兩年再要孩子,是憶兒自己擔心凌兒,主動提出三年後再要,我們夫妻也是同意了的,怎麼這話說著說著就到了和離的份上?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我們夫妻抱孫心切,逼著憶兒休妻再娶,或是為了子嗣不遵守諾言逼他納妾、收通房,他也是絕對不肯的。他將凌兒看得比他的性命還重要,豈會如此做?公主和陸大人、陸夫人多慮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陸夫人笑了起來。她跟陸文遠年紀大了,沒啥顧忌,頗有些以老賣老,凡事不喜歡轉彎抹角。本來那話可以不必說得那麼強硬,給秦家多說些好話,多給他們留些顏面,也是可以的。但她不耐煩做那水磨功夫。萬一秦從毅夫婦今天話說得含糊,然後回去勸江凌,逼著她答應早點生孩子。她做小輩的,不答應自然不好。這不是叫她夾在中間難做人嗎?再說,別人都說江凌受了秦家的恩惠,可要跟秦家受陸家的恩惠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這話說開了,大家都敘了些別後離情。蘭陵公主又問了江濤一些情況,說要介紹他到長安的官學裡去,直到李青荷說陸文遠要親自教導,待大上幾歲再另作打算,這才作罷。
江凌陪著蘭陵公主逛了一圈園子,順帶把陸家和秦家的園子也逛了個遍,又幫她在江家園子裡選定了一個院子住下,秦夫人也當即表示要將家搬到這新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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