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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人用胸口壓在裡側,左手根本就使不上力道,只得抬首怒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他看著神色未明的女子,彷彿沒有看到她的怒氣,輕笑一聲,目光落在她慍怒的神色之上,纏綿悱惻,而後詫異地看了看四周道:“眾目睽睽?哪有眾目睽睽?”
她四下看去,該低頭的已經低頭,該當先走去的已當先離去,一剎那的怒氣已經漸漸退卻,她因這四周的迴避和突然間的寂靜而面如火燒,自知掙脫不開,便少有得羞赧起來,將臉埋入那人懷中。
龍延拓又是一聲輕笑,斂去眼底未明的光芒,大步流星地向府內走去。
待玉閣。
龍延拓將玉瀟然放在床榻之上,斜靠在床邊,自己也隨之傾身,如水的目光看進她如墨的眼底,彷彿清水浸了墨玉一般相合相契,化作這一室纏綿悱惻的旖旎軟香。
她因這曖昧的姿勢而面色更紅,右手輕輕一推他堅實的胸膛,面色的潮紅不知為何突然間退卻,化作了絲絲冰冷,她略微皺了皺眉頭道:“起開!”
他見她如此模樣,順勢微微起身,為她蓋了蓋被子,唇邊笑意不減道:“我就知道你會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她垂首斂眸,神色未明,似是預設了。
“自我回宮以後,父皇性情越來越怪異,做事也越來越偏頗!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天行的江山考慮!況且,父皇年紀大了,確實該頤養天年了!”他自顧自說道,而後話鋒一轉,“你可知……我父皇因何只有兩子?”
她猛然抬首,雖然心緒難平,但到底是聰穎無雙的:“你是說……”
“不錯,他因中蠱已深而再難有子嗣!”他偏首看向來了別處,唇邊一抹笑意也變得蒼涼無比。
玉瀟然這才恍然抬首去看面前的男子,唇邊的一抹淺笑從未下過他的容顏,但有時卻可見笑中的無奈無涼薄,她從他不曾表述過多的話中便知,奉先帝,必定對他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他是振興天行,擔任祖宗基業的唯一傳人,祖宗基業在先,奉先帝必不會讓身有殘缺的大皇子接替皇位而貽笑大方,更不會將皇位拱手相讓於外族血統,那他的選擇,便只有一個,就是流落在外的嫡子,如今他又如此驚才絕豔,奉先帝又怎會不喜?
恨,是因為來自他那痴情的母后所留於世間的一絲冤孽,他與她七分相似,奉先帝每每看到這眉眼,沒有說不恨的,若非不恨,當年又豈會不管不顧他們母子的死活,以奉先帝的運籌帷幄天縱英才,即便當年宮中事變,藩王起兵,但凡他將之放在心頭,又怎會讓之流落宮外。
她見他如此,心中為之疼惜的同時,卻也有絲絲溫暖縈繞不去,面前這人,風華姿容自不必說,在世人面人便也是無懈可擊強大不可抗的人物,如今若不是為了安慰她,為了讓她不將今日他逼宮之事的責任都包攬在自己身上,怕是這些隱秘的沉痛將會永遠地被埋沒下去,永不見天日。
她抬起盈盈素手,撫上那人邪魅的眉眼之間,那裡不同往日,細細看去便只覺有密密麻麻的悲涼湧上,使之輕輕蹙起無邊的漣漪,她對之前之事再不說一句,只笑了笑道:“你這眉眼,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這一笑,便明豔如花,芬芳了黯淡的整個世間,讓身側之人微涼的心口,冉冉升起瞭如火的朝陽。
他因她眉眼間漸漸褪去的冷漠和自責化作溫軟而漸漸欣喜起來,伸出手覆上她溫暖的右手,將之緊緊握在手裡,與之十指相扣,輕吐的聲音猶如撥簾入戶的春風一般纏綿:“只要然兒開心,我就永遠不會如此!”
一室羅帳,珠簾玉屏,籠罩在絮絮低語濃濃深意之中……
☆、第八回 鳳凰于飛因緣深
女凰訣;第八回 鳳凰于飛因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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