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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阿母今日又上吊了。”陰興短短數日,頭髮已然有些熬白,雙眼下青黑一團,“大兄,阿弟也在胡鬧。可如何是好啊!”
若說陰興只是有些白頭,那麼陰識的頭髮便花白了許多:“母親今日不絕食改上吊了?我不是讓將屋子裡頭所有布料都收了嗎?她用何上吊?”
“是褻衣,”陰興臉色很是難看,“阿母光著身子上吊了。”
婢女推門送飯看到半空中花白一團吊在那裡晃盪的時候,嚇得幾乎都魂飛魄散了。
董氏當然不會讓自己真死,見婢女被嚇住不中用,忙叫她過來快將自己抱下來。結果上吊沒出事,‘下吊’的時候卻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現在董氏臥房一陣陣的哀嚎就是婢女在給董氏上藥呢。
“收了,收了母親的褻衣吧。”陰識閉了眼。
“大兄,這恐不妥,”陰興道,“阿母畢竟是長輩,豈可讓長輩如此難堪?”
“我若不讓她難堪,我若放她出來,陰家毀矣!”陰識雙目佈滿紅色血絲,“郭家如何,你豈不知?”
陰興頓時洩了氣:“郭家……阿姐在宮內的日子一定難過。”
“我陰家已如俎上之肉。”陰識嘆息,“如今我陰家若想翻身,唯有讓郭家出事!”
他手握得死緊:“真定王劉揚,鼠輩之人,當年為了一時太平,投靠王郎小人,後又用甥女聯姻劉秀,無恥之極,無膽之極。郭家郭決,乃無恥小人,其子郭江猥瑣之極。其女其妻也非良善。如今,我便要你去河北一趟,第一,要交好真定王手下重臣,以謀後事。第二,便是要激起這母女的仇恨,並想辦法找到郭江。”
陰興閉了眼,為了陰家,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謙謙君子了。
“只是,你不能暴露你是陰家之人的身份。”陰識道,“我讓你嫂子準備了千金之數……”
“千金!”陰興大叫,“大兄,不行!家裡已無銀財,這又是變賣大嫂的嫁妝得來的吧,我不能……”
“拿著,”陰識道,“此去河北非比尋常,我陰家成敗在此一舉。你今日便開始生病吧。”
陰興落下淚來:“大兄,若不是小弟,若不是阿母,我陰家,何至於此啊!大兄,都是我……”
“陰識你這個狗孃養的!有種放老子出去!我要去告訴阿母你囚禁我!我要絕食!我要去告訴阿姐你……”陰就慣常的聲嘶力竭之音傳來。
陰識一陣無力。
陰興慌忙扶住他:“大兄,您該休息了。”
“休息?”陰識擺了擺手,“陰家家產,陰家家業,許多族人已經開始鬧了。休息,我哪裡能夠休息?我只怕,躺下去睡一覺,第二日起來,世上就沒有我陰家了。”
“若不是小弟去各個鋪子亂支錢,怎麼會需要大嫂用自己的嫁妝……大兄,大嫂的嫁妝只怕也寥寥無幾了吧。日後英兒出嫁該如何是好?”陰興度步道,“莫若用阿母……”
他扇了自己一耳光:“我真是不孝,竟想著用阿母的嫁妝!”
陰識苦笑:“不能用,不敢用。當年親母為我留下一些銀財,如今還可以支援……”
“陰識你這個狗孃養的!天天就給我吃這些豬食?!拿開,我不吃,我不吃!”董氏中氣十足的叫罵著,“你這個小婦養的畜生……”
‘哐’
陶器碎了一地。
“同……”陰識閉了眼,“同母親……君陵,我不想聽她罵我阿母。我的阿母是阿父的原配,不是什麼小婦……”
陰興抬頭看他,只見他淚如雨下。陰興心頭苦澀:“諾,諾,大兄。你……”
他突然很不孝的想到,若是當年阿父不要娶他阿母就好了。這樣陰識何至於此?
“陰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