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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要聽聽,這個婦人還能怎麼狡辯。
李姨娘那叫一個悽苦可憐,半抬起頭的時候額頭的血印子十分駭人。她臉上全是淚,髮絲沾著血淚慘不忍睹。
「侯爺,婢妾不敢隱瞞,那些首飾和燕窩都被婢妾偷偷賣了。」
「你把東西賣了?你很缺錢嗎?」沈氏驚問。
李姨娘搖頭,「夫人應當知道,奴婢每月都會去積安寺給三姑娘祈福,那些錢奴婢都添作香油。奴婢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凡是能為三姑娘好的事,奴婢都願意去做。」
房間靜下來,靜得可怕。
沈氏小心看著宣平侯的臉色,她是覺得如蘭雖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總體來說還是為了三娘好。一個姨娘能做到如蘭這個份上,實屬難得。
宣平侯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怒火已經慢慢平息。縱然他知道李氏這個婦人太過愚蠢,竟然相信所謂的高僧批命之言。心知雖然她行為極端讓人生厭,說來說去都是為三娘打算。
「三娘,你以後就住在你母親這裡。」
裴元惜乖巧點頭。
「至於李氏,你不是說為了三娘什麼都願意做。那本侯就滿足你的心願。你也不用去秋姨娘的院子裡當差,我看府裡還缺少一個打掃的婆子,你正好合適。」
沈氏有些不忍,打掃的婆子不輕省。尋常的天氣還好些,若是趕上颳風下雨還和秋天落葉,必須得一天到晚不停地掃。
侯爺當真是氣得狠,竟然如此懲罰一個育有子嗣的妾室。
「如蘭,你別光知道哭啊。」她這廂急得很,暗示李姨娘趕緊服軟說好話,保不齊侯爺會收回成命。
誰知李姨娘出口的第一句話還是裴元惜的命格,以及那命格太薄或有禍及父母之嫌,她懇請把女兒帶回去。
沈氏心下嘆息,暗道如蘭就是為人太實誠。什麼命格,侯爺不信她也不信,偏就如蘭在意得緊。
「爹,什麼是克父母?」裴元惜天真地問。
宣平侯暗惱李姨娘,怒道:「你說啊,本侯倒要聽聽你怎麼跟三娘解釋?」
李姨娘面色慘白,神情悲苦。「三姑娘,算姨娘求你,你跟姨娘回去好不好?你要是住在這裡,不光你自己不好,你母親和父親恐怕也會不好。」
裴元惜顯然不能理解她的話,孩子氣地反駁,「我不要!我就要住在這裡,這裡有好吃的,還沒有人打我。」
「三姑娘,你聽話……」李姨娘泣不成聲。
沈氏搖頭,「如蘭,你這是何苦。我同侯爺根本不在乎,你就讓三娘住在我這裡。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時常來看她。」
她想去扶李姨娘起來,誰知腳步剛動,就聽到裴元惜大聲喚她。
「母親!母親!」
「三娘,你……」
「母親,你腳下有一顆珠子。」
她低頭看去,果然腳邊有一顆琉璃珠。顏色發褐同地板相近,若不是三娘提醒她還真注意不到。若是她一腳踩上去,滑倒是必然的。
這珠子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內宅的女人見多如此把戲,如果她在三孃的屋子裡摔一跤……豈不坐實三娘克父母一說。
放珠子的人是誰?
「哪來的珠子?」勞媽媽彎腰撿起,然後恍悟,「奴婢記得這屋子原有一副珠簾,好似便是用此等珠子串成。定是收拾屋子的人不盡心,掉了那麼一兩顆。」
沈氏眸光微閃,淺淺嗯了一聲。
裴元惜小臉怕怕地拍著心口,「幸好母親沒事,要是母親摔倒了,那別人會不會說是我害的母親?」
懵懂又不諳世事的話說出來,眾人沉默。
宣平侯不傻,哪裡看不穿這樣的內宅把戲。屋子裡攏共幾個人,不想三娘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