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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見得。」
「去歲十二月初三吧。」花魁憤憤說道,怒視著趙傳。
「奴家記得清楚,明明是這位趙僉事自己喝酒誤事,說了不該說的,再說奴家不過一個賣身的,聽也聽不懂他和小鄭相說的,當日也並不當回事,卻不料這個趙僉事竟然要殺奴家,幸好有一個身形修長,肌肉緊梆,武功高強的英俊大俠救了奴家。」
「他說了什麼?」謝病春神色平靜。
「說什麼,當年讓水軍去殺百姓,博得了破天富貴,但這些年一直寢食難安,想要求一個安心晚年。」
花魁呸了一聲,隨後又尷尬地看了一眼眾人,小聲說道:「奴家原本是不當回事的,這些達官貴人,喝了馬尿個個都會吹牛,若不是他殺人滅口,我哪裡知道竟真的殺了無辜百姓去領軍功。」
她斜了趙傳一眼,不屑說道:「好生歹毒。」
趙傳狠狠閉上眼,只是咬牙說道:「卑職並不知道這位花魁到底在說什麼,一切都是有人教唆才是。」
「不如帶小鄭相對峙。」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
「小鄭相奴家可是更熟了,我們花船的常客呢。」花魁捋了捋並肩的碎花,眼波橫掃,媚態橫生,「那日這位趙僉事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呢,不過依著你們這些大人物,怕是又要不認此事了。」
「奴家可是連小鄭相身上有幾顆痣都一清二楚。」花魁冷笑一聲,「奴家雖不知到底是何事,可殺人就是要償命啊。」
「行了,你們都退到一邊去吧。」謝延輕聲說道,「帶鄭樊、安憫冉,錢若清,還有鄭江亭上殿。」
錦衣衛便把花魁和趙傳一左一右分開帶到角落裡。
沒多久,四人便依次走上大殿。
鄭樊已經七十多了,半個月的牢獄生活,讓他整個人越發蒼老,可偏偏眉宇間卻又格外鎮定,讓人小覷不得。
安憫冉和錢若清倒是還稍有體面,只是如今也是面黃肌瘦,看上去有些狼狽。
「爹。」鄭江亭擠開眾人,連忙扶著自家老爹。
鄭樊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顫顫巍巍地下跪行禮。
「事情還未水落石出,鄭相勞苦功高,不必行禮。」謝延一向恩威並施,在事情並未敲定前,對這位三朝元老保有禮節。
鄭樊收了袖子,扶著鄭江亭的手這才站直身子:「謝萬歲隆恩。」
「掌印的摺子你們幾人也看了一下吧。」謝延讓綏陽把摺子遞了下去,「可有何意見。」
鄭樊眯著眼,只是仔仔細細地看著。
一側的鄭江亭一目十行,突然暴怒,厲聲呵斥道:「放屁,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爹一生清清白白,為君分憂,怎麼會坐下如此惡事。」
「微臣也覺得首輔大人不會坐下此等惡事。」有人上前附和著,猶豫說道,「但是掌印一定也是事出有因。」
「不知首輔是否是被小人矇蔽。」他猶豫問道。
鄭樊這才看完最後一個字,皮肉枯老地垂在手背上,顫顫巍巍地合上摺子,長嘆一聲:「此事竟然如此駭人聽聞,微臣聞所未聞,只覺得心中悲痛。」
謝病春並未露出異色,只是眉眼低垂,並未接他的話。
「不論如何,此事罪在躬身……」鄭樊神色悲痛,顫顫巍巍地說著。
「閣老何須如此,此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角落裡趙傳拍在地上,抬起頭來,喘著氣說道。
「是我假借閣老名義罷了,我當日已經在貴州軍待膩了,貴州窮鄉僻壤,我一眼就看到我的前途,恰逢聽聞了關於寧王的傳聞,這才心思一動。」
趙傳趴在地上,閉上眼,低聲說道:「你們這些在京城飲風食露,哪裡知道貴州的艱苦,我不過是想要當大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