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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刑部大牢被人推開一條縫,瘦長地身影借著月色笑死在玄鐵大門後。
牢房內散發出不通風的臭味,桐油燒得牆壁漆黑,牆上燭火不甚亮堂,不少人被這個動靜驚醒,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那人披著黑色披風,頭戴罩帽,只露出一截消瘦的下顎,黑色皂靴停在一處稍顯乾淨的地方。
她站了好一會兒,才繞過正前方的主道,去了右側的一條小道上。
那條路的盡頭都是關押特殊人群。
一踏入小道,原本難聞的味道都瞬間消失,但屋簷自上而下呈俯衝之勢,越發低壓。
這裡佈置的有些不同,每個牢房都是獨立的,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裡面,只有一條完完全全的甬道。
每間牢房都格外乾淨,門口掛著兩盞油燈,照亮出房中的模樣,足夠明亮卻又照得人不知日夜變化。
不巧的是,三日前,這裡剛剛關押了三位極為特殊的人,守衛的人也都換成了錦衣衛。
那黑衣人快步朝著走去,最後停在最裡面的一處牢房內。
牢房內,一位年邁老人背對著牆,披頭散髮地坐在床上。
「爹。」激動的聲音自兜帽中響起,隨後兜帽被掀開,露出一張激動的臉。
正是鄭江亭。
鄭樊眉心一蹙,慢慢吞吞地扶著床墊轉過身來,慢聲說道:「你怎麼來了?」
鄭江亭臉上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刑部本就是我們的人,錦衣衛現在都在楊寶手中,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我今日來是給爹報喜的,一切盡在爹的掌握中,萬歲竟然真的按照爹想得,選擇賜死羅松文,翻案寧王案。」
鄭江亭雙手握拳,在牢門口來回踱步,興奮之意絲毫不減。
「寧王案翻便翻,趙傳這廝也算硬氣,當真把所有事情都扛了過去,寧王案便也和爹完全沒有關係。」
鄭樊眉頭緊皺,緩緩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你今日冒昧前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鄭江亭一愣,察覺到爹身上的不悅之色,立馬解釋著。
「明日就是羅松文處死的日子,萬歲竟然讓太后去送毒藥,還清空西廠,給了他極大的體面,不過總算是大事終了,我是來個爹報喜的。」
「太后親自去的?」鄭樊一愣,緩緩問道。
鄭江亭點頭,譏諷道:「我猜太后是為了給謝病春留出見羅松文的時間,哼,我這就讓楊寶去抓人,務必把這對狗男女抓到,讓他們顏面盡失。」
「鄭江亭!」鄭樊重重敲了一下床鋪,怒視著面前之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若是腦子進了水就去外面曬曬太陽,少給我惹事,太后的事情,你便是碰也不要碰。」
「爹還不是給太后下毒了。」鄭江亭不服氣,小聲反駁著。
鄭樊氣得深吸一口氣,花白的眉心不耐地皺了起來,可卻還是開口解釋道。
「我當日下的毒是為了太后嗎?那個小宮女一查便知,我不引過去,輿論如何鬧大,但我行此事大目標又二。」
「一為警告謝病春,二為引誘謝病春前來,從而令萬歲勘破太后和掌印的不倫之事。」
鄭江亭悶悶嗯了一聲,顯然並未放在心上。
「用得著這麼麻煩嗎?」他嘟囔著,「爹做事就是麻煩,瞻前顧後,猶猶豫豫。」
鄭樊深深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顫顫巍巍上前,看著面前掩不住神色的人:「我教你辦的事情都如何了?」
鄭江亭掛不住臉,仰著下巴,梗著脖子說道。
「都辦了,院子被我收拾的乾乾淨淨,我就說趙傳這人不行,竟然還藏了一手,幸好爹爹看透他,這才迫得他將功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