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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像那日陷在水中一般清晰知道。」
纖細白皙的手指自他銳利的眉眼處緩緩掃過,漆黑毛茸茸的眉毛被指尖壓著,自眉頭到眼尾。
謝病春握著她腰間的手緩緩收緊。
那隻手一直落在高挺的鼻樑上,緩緩降落,最後落在鼻尖。
「我好想喜歡上一個人了。」
「他明明是外人口中罪惡滔天,十惡不赦的惡人,我也知他鮮血淋漓,不是好人,我知我與他始於宮門口的一場交易,我更知他的腳步不會為我停留。」
最後這隻手落在那張單薄的唇上,輕輕壓著,印下一個下陷的弧度。
「我入宮明明不是這件事情來的。」她眼波晃動片刻,閃過一絲水光,「謝病春,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謝病春看著她,眉眼不動,好似凌冽的雪花,面對人間明艷姝色也無動於衷。
「沒有。」
雪花是抵擋不住熱烈的日光的,所以他還是輕聲說道。
「謝病春,你真好看。」
她笑,眉眼彎彎,唇角梨渦淺淺,紅潮微暈,霞光蕩漾。
「你也真好。」
她仰著脖子,修長纖細的脖頸便微微繃直,完完全全暴露在燭光下,光影照亮下好似一截瑩白的美玉。
明笙當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斯文俊秀,明自流更是遺傳了他的容貌,稚氣溫和,錢家舅舅文雅端方,表哥更是人中龍鳳,她見過京城數不盡的公子郎君,可從未見過謝病春這樣的美色。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似雪松,似冰雪。
他本該高不可攀,冰冷刺人。
可現在,她就在自己面前,在自己手中。
「謝病春,我的瓊瑤呢。」
溫熱淺淡的吻落在對面冰白的喉結上,溫柔而熱烈。
她本就大膽,帶著不被世俗沾染的勇氣,義無反顧。
謝病春偏首,躲開了那個吻,盯著遊廊上紅柱上暈開的光暈。
明沉舟一愣,清亮的眼眸依舊直直地看著他。
「我是一個閹人。」
好一會兒,謝病春冷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娘娘要的,我給不了。」
明沉舟搭在他的肩膀的手緩緩收緊。
「娘娘回去休息吧。」
謝病春掐著她的腰,要把她從窗臺上抱下。
「那你喜歡我嗎?謝病春。」明沉舟抓著她的手不放,並不願從這裡下去,也不願就此結束這個話題,「所以你偷偷來看我,支走英景,只是因為掌印大人今日走錯路了。」
「所以你對我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嘛,那二十支髮簪,那一盒盒糕點,那一趟趟出宮,甚至是那邊尋來的大廚。」
「我曾經對你說的話是半真半假,那你呢,是全無一句真心話嗎。」
謝病春並不說話,只是強硬地把人從窗臺上打橫抱起。
他抱著明沉舟朝著大門走去,踢開大門,最後一步步朝著內間走去。
腳步堅定,從不遲疑。
斑駁搖晃的燭光落在冰白的臉上,沉靜而冷漠。
明沉舟盯著那截下顎,紅了眼睛,喃喃問道。
「謝病春,你今夜為什麼要過來。」
謝病春把人放在柔軟的床榻上,隨後為她蓋上被子,聲音是難得的溫柔:「今夜之事,是內臣的錯,娘娘就當是一場夢,睡吧。」
「謝病春,我再也不喜歡你了。」明沉舟沙啞說著。
謝病春微微一笑,慢慢收回壓著被角的手:「理該如此。」
明沉舟死死咬牙才沒有讓眼底的眼淚流出來。
「一覺醒來便都過去了。」他伸手蓋住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