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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娘覺得我更應該相信司禮監?這樣一說我就想起黃行忠確實上過浙江混亂的摺子,但彈劾司禮監的摺子如山高,且內閣的疏附都言錦衣衛在浙江濫殺無辜,我便按下一直不說。」
胡承光心中微動,扭頭去看明沉舟。
明沉舟垂眸,淡淡說道:「他們互相制約,萬歲才能穩坐高臺,內閣不可信,司禮監也未必,但此事細看是浙江一向是清流盤踞的地方,每年科舉南北考生,南邊佔據一般,其中浙江考生常佔魁首。」
謝延便又側首去看胡承光。
胡承光垂眸,低聲說道:「先帝最後兩任狀元皆是出自江南。」
「所以浙江遠在江南倒也和朝堂息息相關,清流一派浙江勢力已成氣候,我聽信之前要仔細分辨。」
謝延沉吟片刻後,謹慎說道:「娘娘是想說這個意思嗎?」
明沉舟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毀譽從來不可聽,是非終久自分明,朝政是非,未明時不輕下判斷。」
胡承光驚訝地看著她,似乎沒料到這個閨閣女子能有這樣的見識。
「娘娘超級厲害的。」謝延立馬貼近,大力誇著。
胡承光行禮,繼續看著不遠處的動靜。
「夠了!」
錦衣衛心狠手辣名不虛傳,劍鋒當真連著退都不曾退一下,一時間場上瀰漫著血腥味,不少學生面容慘白,神情悲壯。
羅松文大喝一聲,推開大徒弟自己站了起來,繞過謝病春,直接走到陸行面前,厲聲說道:「你們想抓誰,便都一同抓起來。」
「老師不可。」龔自順連忙上前,「老師身體不好,不然讓我頂替老師去。」
「退下!」羅松文一向固執,長這麼大就沒有屈服過一次。
謝病春冰白的面容依舊不動聲色,冷淡疏離,甚至並未看向身後的學生一眼,巖巖若孤松之獨立,看久了越發覺得和這混亂的一切格格不入。
明沉舟看了這個背影許久,突然抿了抿唇。
「他在做什麼?」
她不解地想著,西廠何曾這般畏手畏腳。
謝延蹙眉盯著場中情形,低聲說著:「是不是爬腹背受敵,羅松文畢竟是文人之首,一旦被抓掌印背負的罵名只會比當時浙江時還要多。」
明沉舟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問道:「是不是一定要帶鐐銬。」
這話問的是駕車的錦衣衛。
錦衣衛低頭,恭敬說道:「是。」
那邊,因為羅松文的關係,所有人都抱著必死的心態,原本激烈的抵抗開始緩解。
三位弟子面面相覷,脾氣最大的裴梧秋衝著謝病春冷哼一聲,一向溫和的龔自順也神色凝重。
水琛手中的摺扇在指尖打轉,隨後微微一嘆。
「老師自有打算,師兄不必著急。」
陸行看了謝病春一眼,厲聲說道:「把人都抓起來。」
「一定要這些學生枷鎖在身,折辱至此。」羅松文看著錦衣衛手中的玄鐵鏈子毫不留情地掛在學生身上,臉色凝重,不甘質問道。
「遊街示眾,以儆效尤,這是我們西廠辦案的規矩。」陸行聞言,不屑說道,「羅院長別是怕了。」
「我還是白身,上鐐銬便上了。」被抓的學生大聲嚷嚷著,「其餘幾位依舊是秀才了,罪不上刑,為何還要上銬,西廠連著祖宗條例都不顧了嗎」
「西廠辦事,一視同仁。」陸行對這些讀書人實在頭疼,直言說道,「再者太宗御前也曾有官員當場仗責,你們不是都以死為榮嗎?少給我說這些文縐縐的畏死之話。」
「政出多門,權奸相互。」羅松文不理會周邊亂糟糟的聲音,嘴角緊抿,顯得刻板而嚴肅,「徘徊歧路,必貽後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