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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要穩重!
事情果然如明沉舟所料。
薛家那場大火不但沒有隨著三姑娘的下葬而平息下來,流言反而越演越烈,人人都猜測這場火來的不簡單,矛頭直指謝病春。
西廠殺人如麻,早已不是秘密。
夏義案重新回到了世人檯面,連帶著久久不肯宣判的沐辛案也被人議論紛紛,司禮監和內壓力驟增,就連一向是文人楷模的明笙也被飽受自責。
謝病春依舊是不緩不急,每次集議都四兩撥千斤地打了回去,萬歲難得保持中立,內閣束手無策。
直到半月後,謝病春這才上摺子。
夏義和沐辛被判斬立決。
浙江都指揮使邢明霜、河道監工內官監王正道、台州河道總監楊日和江南道左布政使戚衛涉嫌堤壩貪汙,為官貪腐,皆被罷官,為此整個浙江官場震動,一時間落馬之人數不盡數。
大小鄭相在江南多年佈置毀於一旦,明笙更是在南邊名聲一落千丈。
今日便是夏義和沐辛午門斬首的日子。
明沉舟半睡半醒間被英景帶出宮,隨後上了一艘遊船。
「掌印。」她看著船艙內穿著靛青色常服的人,先是一愣隨後驚訝說著。
少了那身威嚴華麗的蟒袍,青衫素履的謝病春更像飽讀詩書的文人雅士。
謝病春面前放著一盤糖炒栗子。
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剝著粽子,見了人也只是懶懶抬了抬眉。
明沉舟眼皮子一跳,瞬間清醒過來,選了個遠遠的位置坐了下來,誰知屁股還未坐穩,就聽到咚咚兩聲。
謝病春的手指彎曲敲了敲身側的位置。
明沉舟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皺了皺鼻子,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娘娘躲什麼?」謝病春冷淡疏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暈船,靠船頭坐比較好。」
明沉舟張口胡扯。
謝病春呲笑一聲,抬眉掃了她一眼:「你這是船尾。」
明沉舟扣扣下巴,沒說話。
「繼續說啊,不是一張嘴最能胡說嗎。」謝病春譏諷著。
明沉舟裝死不接話,眼睛瞟到桌子上的糖炒栗子,殷勤說道:「我很會剝栗子,不如我剝給……嗚……」
一顆甜蜜蜜的栗子被塞到她嘴裡,也堵住了她的話。
「嗟來之食,嗯」
謝病春似笑非笑。
明沉舟只顧嚼著栗子,一聲不吭。
「糖炒栗子真好吃!」她大聲誇著,「掌印剝得更好吃。」
謝病春繼續剝栗子,冰白修長的手指格外靈活。
「掌印今日叫我來做什麼?」她撐著下巴欣賞著,隨口問著。
「娘娘整□□著英景問問題,不如直接讓娘娘來問內臣。」他手心放著撥的乾乾淨淨的栗子放到明沉舟面前,漫不經心地說道,「娘娘意下如何。」
明沉舟神色故作為難,嘴裡倒是很誠實:「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順手捏著栗子扔進嘴裡。
甜糯的味道瞬間在嘴裡瀰漫,她高興地眯了眯眼。
「娘娘要問什麼?」
「薛家的火,掌印知不知道。」她美眸流轉,笑臉盈盈地問著。
「知道。」謝病春修長的手指夾著栗子,輕輕一捏,就栗子破開裂口,慢條斯理地撥著,外殼,薄皮在他手指間跌落。
明沉舟的視線莫名被他的動作所吸引。
「當真是薛家自己放的火?」她隨口問著。
「薛家放火,我們觀火。」謝病春眉梢間帶著冷意,說出的話格外平靜。
明沉舟瞬間回神,驚駭問道:「我們?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