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謝延牽著她的手,不解問道:「跪著很疼,為什麼要一直跪著。」
明沉舟垂眸,認真解釋這:「因為有些人寧可吹落北風死,不願枝頭抱香生。」
謝延眉心緊緊皺起,臉色沉重地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停下腳步,仰頭問道:「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是對的,是嗎?」
此時,兩人已經走過那群跪著的人面前,走到司禮監大門的臺階下,一側的小黃門殷勤地掀起簾子,請人入內。
「娘娘教過我服軟,他們是因為不知道嗎?」
一直沉默的謝延小臉緊繃,依舊不解地問著。
明沉舟低頭看著腿邊的小孩,沉思片刻後蹲下/身來,撫摸著小孩細嫩的臉頰。
「你可以去折梅花,卻不能要求梅花自己落在你手中,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懂變通,甚至不識時務,但你也要看到他們生來是讀書人,一生都堅持自己的孤高。」
「這不能服軟,也不會服軟。」
謝延沉默,他聽不懂,卻又莫名覺得有些震動。
大概是因為這場大雪,因為這滿院子跪著的人,因為娘娘此刻的眼神。
「太后和兩位皇子還有諸位大人都已經等候多時了。」小黃門見縫插針,笑臉盈盈地說著。
謝延站在原地沒動,突然鬆開明沉舟的手,墊腳去勾英景手中的雨傘。
英景一驚,扭頭去看明沉舟。
明沉舟猶豫一會,對著他點點頭。
「可是娘娘,下雪天真的很冷啊。」他抱著那柄巨大的遮雪傘,半個人被蓋著了,只能露出半截小小的衣擺。
傘下的聲音聲音很小,卻又很堅定。
明沉舟愣愣地看著他拖著遮雪傘往下走去,潔白乾淨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腳印,最後站在江興程面前。
跪在雪地中的江興程眼波微動,一柄傘吃力地落在他面前,晃了許久,最後又不得不靠在他肩上,緊接著從傘下鑽出一個小人。
「五殿下。」他立刻伏身行禮。
他一動,遮雪傘就惶然落了下來。
謝延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扶好傘,又看著面前恭敬下拜的老人,立刻扭頭去看明沉舟。
明沉舟對著他搖了搖頭。
「不,不用跪。」他把雨傘一鬆,磕磕絆絆把人扶起來。
一大一小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各自無言。
江興程不曾見過這位從不曾露面的五殿下。
謝延這輩子見的人也屈指可數。
但他這幾日在明沉舟的放養下,膽子變大了,所以撲閃著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盯著他臉頰上的白雪痕跡,捏著手指,先行開口。
「娘娘與我說不能哭,你也不要哭了。」
一隻柔軟溫熱的手落在他冰冷,凝著冰霜的臉上,又輕又柔,帶著小孩特有的綿軟。
江興程抬眸看著面前站著的小殿下,眼睛又黑又亮,他還很小,帶著故作的一本正經,卻又不會讓人厭煩。
「下雪天冷,會生病的。」他背著手,大人樣的勸道,最後特意強調一句,「娘娘說過。」
江興程扭頭去看臺階上的人。
明沉舟注意到他的視線,對他附身行禮。
江興程抿唇,隨後伏身回禮。
「延兒我們該進去了。」明沉舟微微提高音量說道。
謝延扭頭嗯了一聲,隨後又對著江興程說道:「你做什麼我不懂,娘娘說的我也不懂,但我娘說過,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江興程一愣,直到謝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盯著那晃動的厚緞夾簾,緩緩收回視線,看著那倒在雪地中的遮雪傘。
那傘一看便是女子樣式,傘面繡著精緻的梅花,濺起的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