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所料的,什麼都沒有,沒有簡訊,也沒有未接來電。所有人都在安眠,只有她孤獨地望著天花板,舔舐著一身的傷口。
郭了了看見螢幕上有些細微的劃痕,她拿手指一遍遍撫過,卻怎麼也摸不平。
世界上有很多的傷痕是消弭不了的,只因留下的時候太過真切,除非徹底替換,否則只會留下醜陋的印記。一輩子的痛,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郭了了突然傻乎乎地想:自己有沒有可能,換到一顆全新的心呢
再沒有累累的傷口,再沒有斑駁的淚痕,再沒有慘烈的苦痛
如果有這樣子的買賣,就算是傾家蕩產,她也要試上一試。
思緒停在此處,她又不免自嘲起來,搖搖頭:郭了了,你真的是瘋了
七點鐘的時候,護士再次進來,手上拿著新的吊瓶,
郭了了痛苦地嗚咽出聲,她算了一下,自己已經輸了三瓶了,再不去廁所解決一下,她就要繃不住了。
護士見郭了了艱難地從病床上撐起身子,連忙問:“郭小姐,你怎麼了”
“呃我、我尿急。”郭了了哭喪著一張臉,雙手緊緊抓著被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她。
護士倒是被她逗樂了,忙說“不要緊”,非常善解人意地拿高吊瓶,送她去廁所。
郭了了腰部以下簡直慘不忍睹。雖然沒傷到骨頭,但被人施暴了將近十分鐘,皮肉都已經打爛了。而且她雙腿一直髮軟,根本沒法動,只能坐輪椅。
護士很耐心地推著她進了女廁,很尷尬的是,郭了了用不了正常人用的蹲坑,最後只能去到殘疾人專用的坐便器上釋放自我。
褪下褲子,大腿、膝蓋上纏著的厚厚的紗布一覽無餘,雖然看不見傷口,但是被冰涼的空氣侵蝕著肌膚,痛得她冷汗直冒。她從裝捲筒紙的盒子中抽出很長的一張,握在手心,然後將臉埋在臂彎之中。
手臂收得很緊很緊,卻感覺不到半分的暖意。
她很想哭,鼻子開始發酸。這種沒有理由的苦澀感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郭了了沒頭沒腦地栽了進去,沒頂的窒息感迅速扼緊了她的咽喉。她傻傻地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呢明明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啊
“郭小姐,你還好嗎”護士見她良久沒有動靜,關切地敲敲門,問了一句。
“嗯,我馬上出來。”
終究,她還是沒有哭。只是嘴唇又咬破了,郭了了拿舌尖舔了舔,然後反手按下凸起的按鈕,沖水聲嘩嘩啦啦,強大得像是能沖走所有的汙穢。
郭了了勉力重新坐回輪椅,從廁所出來,對著護士說“謝謝”。
她穿得很單薄,從剛才起就覺得很冷,但過道上來往的行人實在太多,甚至算得上擁擠。護士只能推著她跟隨人流移動,根本走不快。
手機驀地響起,郭了了記得之前出病房的時候順手塞進褲袋裡了,她掏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霍璟然。
螢幕上躍動的三個字彷彿擁有巨大的生命力一般,閃得她雙眸刺痛,然後有一個沉斂的聲音在她耳畔緩緩道“接電話。”
不似命令,卻比命令還要讓人無法抗拒。
甚至不用在腦袋裡回放第二遍,郭了了按住喉嚨,抿住蒼白的嘴唇,然後按下接聽鍵。
隨著“嘀”的一聲輕響,郭了了感覺這很像警匪片裡突然踩到了地雷,她安靜地等待著爆炸的慘烈巨響。
“喂,了了”霍璟然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但是溫柔似水,輕輕劃過她的耳膜,就跟之前響在腦海裡的聲音一模一樣。
郭了了眉頭緊蹙,痛苦地捂住心臟。她覺得那裡真的已經爆開了,血肉模糊,痛得要死。
“嗯。”她拼了命發出一個單字,因此就算嘴唇發抖他也覺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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