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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清朝綱,當著眾臣之面叱他幼子貪婪斂財,他更加怨念深種。此後,宋陵政令每出,他必定出言反對,宋陵忌憚他黨羽遍佈,並不敢妄自下手,卻一直有心除之而後快。如今李崇年借李氏之題發揮,看似兄妹情深,實則是對宋陵王權的公然挑戰。宋陵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宋元眼中閃過幾許思量,柔聲問道:“哥哥以為如何是好?”
“難道還能眼看著他騎到我頭上不成?!”
見宋陵額上青筋綻出,宋元喟嘆,緩緩退了絲履,踏上坐檯,繞至他身後,替他緩緩地揉著鬢角。一面柔緩說道:
“李崇年身為右相,其黨羽遍佈,勢力強大,一時之間怕不能為哥哥所擊破。哥哥既然已經隱忍了三年,為何就不能再忍讓他一次?李崇年是個急性子,你惹急了他,保不準他幹出些什麼混賬事來。如今我們勢單力薄,真正屬於哥哥的勢力也不過葉將軍、御林軍兩支,李崇年的侄兒李廣路卻手握重兵,無論怎樣說,我們都是不利的,沒必要逞一時之快。再者,庶母雖出言不遜,卻也的的確確是侍奉了我們宋家一輩子,到底還是該入王陵的。”
宋陵沉默不語,宋元卻能感覺到他面冷如霜。他忽然重重握住了宋元的手:“難道我這個吳王就要永遠被他們操控?”
“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元道,“我們要培養自己的勢力,真正屬於自己的!哥哥雖然允了李崇年的請求,卻不能不給他個教訓,讓他明白誰才是吳國的主子。”
“你有什麼想法?”
宋元想了一想:“如今葉將軍、羅將軍得勝歸朝,自然是要賞的。至於賞什麼,習武之人,心心念唸的自然也是兵權。而哥哥此處又拿不出其餘的來,不如就分李廣路一半給葉將軍,再賜葉將軍爵位,分左右二將軍,鄭老將軍為左將軍,葉將軍為右將軍。”
“之後哥哥可徐徐圖之,將他們置於安逸之處,他們沒了警覺,自然就容易犯錯,哥哥便能一步步削弱他們的勢力。到他們被逼至無路可退,則會拼命反撲。所以哥哥一定要多籠絡人心,可多擢升些忠義新人,再予一些老臣以好處,令他們生活舒坦,他們雖不會支援哥哥,卻也不可能反對了。待到他們該告老還鄉之時,哥哥的心腹便可替代了他們的位置。如此一來,哥哥自己的勢力便會越來越強大了。”
宋陵重重一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只是,為何我還要等?我還要等多久?”
怕是再沒有旁人更明白宋陵的無奈和隱忍,宋元心中如刀割,甚至想過,早知如此,倒不如順了爹爹的意思。可機會早已流逝,哪裡容得人追悔?她也嘆:“哥哥,我們如今還能做什麼呢。”
兄妹二人一時沉默,宋元本就心情沉鬱,此時慢慢落下一顆心來,竟是空落落的。她幾分駭然,只覺得心慌,便就勢躺倒在宋陵雙腿上。宋陵見她眉梢眼角疲憊盡顯,意在逗她笑笑,道:“好歹是要嫁人的姑娘了,還在哥哥腿上偎著呢?”
宋元仰面嘻嘻一笑,咕噥地說:“反正他們都還不敢進來呢,誰能看見?”
“倒也是個歪理。”聽得宋元咯咯地笑,宋陵緩緩摩挲著她的鬢角,忽地放軟了聲音:“元兒,你有什麼心事,跟哥哥說說。”
宋元笑容僵在了臉上,慢慢別過頭去。她聲音幾分喑啞:“已經不用了。原本今日是想求哥哥一件事,現在,已經不用了。”
聞言,宋陵心中如炸開一般,明瞭而痛楚,像是被夏日的烈陽灼痛了雙眼。他以為那人會有所不同,甚至以為,他會是元兒的良人……可原來,並不是。換了他替她揉著額鬢,喃喃道:“明日葉將軍就回來了,屆時讓那郢君好好兒看著我們吳國殺伐歸來的勇士……他們都可以為你的安危獻出生命。”
“哥哥。”宋元忽地哽咽了,拿霜雪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