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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號。
在這容納幾十萬人偌大的軍營裡,有忠心耿耿的下屬,有出生入死的兄弟,卻沒有人能稱得上龍傲池的知己朋友,除了阿茹。龍傲池內心深處其實是寂寞的,只是她一直在努力掩蓋並且試圖忽略這個問題。
她已經不能像一個普通女人那樣活著。她擁有了普通女人沒有的榮耀和尊敬,她為昭國開疆拓土立下不朽的功勳,她將龍家軍的威名遠播四方,實現了父親當年的心願。然而有得必有失,她想她只能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奢望,繼續掩藏性別扮演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龍大將軍,直到戰死沙場。
龍傲池一手拎著茶壺,一手託著點心盤子走出內帳的時候,看見歸瀾已經不在剛才跪著的地方。他在靠近門邊的角落蜷縮起傷痕累累的身體,席地側臥,閉著眼睛彷彿昏昏睡去。這就是所謂的休息養傷麼?
龍傲池的寢帳只有內帳鋪了地毯,外帳直接是平整了一下的泥土地。九月的夜晚寒涼,歸瀾那樣一身傷衣不蔽體席地躺著實在可憐。其實外帳明明放了幾床鋪蓋,是為給值夜的親兵輪流打地鋪休息,歸瀾是沒看見還是不敢用呢?
龍傲池稍稍有些不滿,責問道:“喂,誰讓你睡在這裡?”
歸瀾的身體明顯一顫,牽動脊背和手腳的傷處,他卻咬著牙忍著痛不敢怠慢,迅速從地上爬起恢復到卑微的跪姿,虛弱道:“下奴知錯,請主人責罰。”
龍傲池奇道:“你知道錯在哪裡?”
歸瀾的額頭緊貼地面,按照以往的經驗尋找自己的錯因,顫聲回答道:“主人只說休息並沒允許下奴睡覺,而且下奴卑賤骯髒,應在帳外跪候主人吩咐。”
龍傲池聞聽這等解釋,心頭不由自主一揪,寧願相信歸瀾是在說氣話,不過看起來不太像,難道他以前的主人會因為剛才那些荒謬的理由就責罰他麼?
龍傲池越想越氣,張口前卻猛然意識到自己該調整語調,如果真有錯,那也是因為歸瀾以前的主人不對。現在她不能再因為自己的語氣神態讓歸瀾緊張害怕。於是她彎下腰,將茶水和點心放在歸瀾面前地上,儘量溫和道:“你的確該罰。本將軍就罰你馬上吃掉這些東西。”
歸瀾的頭從地上微微抬起,卻不敢仰視他的主人,而是有些遲疑地望著觸手可及的茶水點心,難以置信大著膽子確認道:“主人,您剛才的意思是允許下奴吃掉這些食物,對麼?”
龍傲池心說還能有別的意思麼?她忘了控制情緒沒好氣道:“你吃點東西墊墊,等會兒有你受的。”
雖然是惡言惡語的腔調,不過龍傲池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一會兒還要為歸瀾療傷,他那一身的傷一一治一遍,辛苦的不止是軍醫,傷患本人也會疼痛難忍。
歸瀾眼神一黯,猜測隨後的責罰一定很難熬,主人大概是怕他受不住死掉,才會允許他先吃些東西休息片刻。會是怎樣的責罰呢?那些不傷性命的刑責他幾乎都嘗過,不過聽聞好男色之人多有凌虐殘暴之舉,侍寢的人往往會死於非命。他以前一直慶幸自己服侍的是女主人,少主人更是溫柔,對他百般照顧。可惜他的賤命由不得自己做主,他現在的主人換成了龍傲池。
歸瀾知道龍傲池有個外號,人稱冷麵殺神,手下亡魂無數。他率領的龍家軍以騎兵為主,作戰勇猛,行動迅速,鐵騎踏遍大江南北。如今昭國一半的領土,都是龍傲池打下來的。
龍傲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每攻破一處城池最慣用的就是殺光頑抗敵軍,掠走男丁充為軍奴。那些軍奴往往死於繁重勞役或是成了龍家軍的擋箭牌,少有能活著再回到故土的。
這次龍傲池率領四十萬大軍入侵瀾國,從邊境打到都城只用了一個月,到了都城五十里外卻放慢了行進速度,故意留足了時間和機會讓都城附近的百姓能“順利”逃入城中避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