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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尋找一個可以讓我休息的地方。”
“你走了很遠的路?”
“很遠,從雪山的那邊到雪山的這邊。”
“你可願意在此停留?”
阿闍世看見提婆達多臉上高深莫測的微笑,“王子的國度不正在尋找一個可以指引人民思想的領袖嗎?”
阿闍世欣喜若狂,“我會為你建立一座精舍,比竹林精舍更加華麗,你將會有自己的僧團。待我登上帝位以後,你就會成為這個國度的國師。你的大道將會隨著國土的擴充套件而向著四方傳播,千秋萬世,都會記得你的名字。”
提婆達多!
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服侍你,你將會擁有所有僧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可為何我卻感覺不到你的喜悅,反而感受到你的悲哀。
是何事使你如此悲哀,彷彿連生命都變得虛幻不實。難道你的生命不是為了成為聖主而存在嗎?這世間還有何事能夠令你的心動搖不安?
第十節
曼陀羅精舍很快便修建完成,精舍的周圍種滿了白色的曼陀羅花,人們只要靠近精舍,就會迷失在濃郁的花香之中。
曼陀羅的花香是一種這樣的東西,若是你不仔細去聞,會覺得這花香很淡,甚至是不存在的。但一旦真地去聞了,便會很快沉迷於其中,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撥。
白色的曼陀羅花是希世之種,誰也不知提婆達多從何處找到的花子。阿闍世曾以為這花不易成活,但一種下去,居然就長起來了,長起來後,便在精舍周圍曼延開來。
然而奇怪的是,這花卻只能在精舍周圍生長,除此之外,在任何其他的地方都不能種活。有許多人因豔羨這花的美麗,偷了花籽帶走。提婆達多都故做不知,或者他是知道無人能夠培育此花吧!
精舍建成之日,提婆達多開始在其中講道。雲集的僧俗不下千人,盛況一時,甚至超過了竹林精舍。
與此同時,距離曼陀羅精舍不遠的地方,開設了一間新的妓院,名為色究竟天。
人們並不覺得精舍與妓院比鄰有任何不妥之處,事實上,於梵唱的間隙,偶爾聽到的一兩聲歌管笑鬧之聲,反而更使修行之人對於生命的本質產生懷疑,對於慾望迷惑不安。
聽經的僧俗們每日自妓院的門前經過,或目不斜視,或好奇張望。
那些身著五顏六色彩衣的女子興致高時也會故意風言風語戲弄這些修行的人。或者妓女的本質也是徹悟的,她們的生命不過是一場又一場虛假的遊戲。如同這個虛假的人生。
阿闍世並非每日都有聽經的閒情,但月白風清的夜晚,他卻必然會攜一壺來自東方的神秘美酒,出現在曼陀羅精舍。
這種液體有神秘功效,初喝之時並不好喝,甚至是有些無法下嚥的。但喝上幾口以後,就完全不同了。他很快便愛上那種感覺,彷彿整個人都飄浮在空中,完全沒有了憑仗。
兩人於曼陀羅花香之中對飲,香氣夾雜在酒氣之中,很快便使人沉醉,忘記身在何處,今夕何夕。
每次醉酒之後,阿闍世總會摘下一朵白色的曼陀羅花插在衣襟上,然後徒步走出曼陀羅精舍。
他並非沒有車騎,只是不願意去坐。深夜的行走,總是使他對於自己與提婆達多的孤寂生活有了更深刻的瞭解。他知道他是寂寞的,提婆達多亦如是。
在經過色究竟天時,他便會看見依樓而立的一個女子的身影。
雖然他從來不曾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他卻能夠猜想,那一定是一個美麗出眾的女子。她站在樓頭的姿態,便如一位剛剛貶落人間的仙子。她站立的方向是正對著曼陀羅精舍的,他猜測,她是一直在注視著精舍吧!但他也同樣猜測,她其實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樣的暗夜,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