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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峰鬢角就在他面前,光緻緻的額頭,光緻緻的脖頸。皇帝還記得他腿上綁的是她的肚兜,這麼說她中衣底下什麼都沒有。他心裡熱騰騰燒起來,這怎麼處?他受了再重的傷也是個男人,只要不是不省人事,該有的反應他都有。她攬著他,微微一點孱弱的份量落在他肩背上,袖隴裡一縷勾人的的香氣直往他腦門子裡竄。皇帝覺得自己有點沉不住氣,他很尷尬,只好偷偷往後挪挪腰。人家心無塵埃,自己在這當口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叫她發現了實在很折面子。
“主子暖和點了嗎?”她紅著臉問他,真的要臊死了,可是再難堪,臉上也得裝大方,不能讓主子下不來臺。偷眼覷他,他頰上終於有了點血色。其實他這時候特別漂亮啊!那如畫的眉眼,那硃紅的唇……
她心裡打突,慌忙擰腰去瞧兔子肉。肉香飄出來了,兩個人的肚子響亮唱起了空城計。彼此都很難為情,餓了整一天,尤其是萬歲爺,昨兒通宵批摺子,今天又傷了腿,這回身上虧大發了。她喃喃的說,“等脫了險,奴才一定給您熬烏骨雞湯喝,裡面加上一支老山參,好好給您補補。”
她把烤熟的兔子拿在手裡來回的顛,敲掉了面上的灰,順著肉絲兒撕下一大片來喂皇帝,“沒佐料,您將就用吧!別細品,大概齊嚼碎了就嚥下去。”
皇帝卻吃得很認真,“你的手藝還不錯。”
她聽了抿嘴一笑,“主子吃得慣就好。”
兩人都躺著吃,這做法新奇,別有一種妙趣在裡頭。像盛夏的節令裡熱得睡不著,瑪法會露天支上一口小帳子,幾個孩子睡在星空下,仰天吃果子吃肉乾,那是童年裡最美好的回憶了。
“我以後得開一爿臘味鋪子。”她信誓旦旦的說,“開在古北口,取個洋氣點兒的名字,兼著賣嘎嘎棗和良鄉栗子,專售給出關做皮貨生意的人。”
她的想法總是很殊異,她愛吃零嘴,估計這會兒又在思量棗兒和栗子了。皇帝也給她捧場,說,“行啊,到時候賞你親筆御賜。”
“那敢情好!容我琢磨琢磨,要取個響亮有寓意,還得叫人嘴饞走不動道兒的名字。”她轉過臉來瞧他,“主子您學問高,反正御賜了,連名兒一塊賜得了。”
皇帝兩塊兔肉下肚找補回來點精神,他認真的思量,“你看城裡的老字號,都愛帶上個姓兒。像餛飩侯、爆肚馮、小腸陳……咱們的買賣要做大,就得學他們那樣,叫上去爽口,一目瞭然,還要透著大氣。”他舉著一根骨頭晃了晃,“這麼的,我也入個股,這兒有現成的名字,就叫‘東坡素肉’吧!你瞧怎麼樣?”
素以愣了愣,怎麼說話兒就入了股了?還不拿自己當外人,把自己的名字也加進去了,這不叫喧賓奪主嗎?做買賣是她的主意,他皇帝幹得好好的,怎麼來她這兒插一腳?還東坡素肉,聽上去那麼彆扭!
皇帝知道她肚子裡打仗呢,有意的繞開了說,“這個好,我瞧著能有大出息,就叫這個吧!回頭讓戶部裁度裁度,造個什麼樣的門臉兒。門樓要高,看著氣派了,來的人也多。將來未必只賣臘肉,別的也可以附帶。比如賣醬,辦個醬園也成。一輩傳一輩,到了下代裡就成老買賣了,老買賣更值錢。”
素以簡直插不上話,張口結舌了半天,最後洩氣的扔了骨頭撲撲手,“以後再說吧,吃飽了睡覺。”
不再天南海北的吹,只聽見邊上爆炭的嗶啵聲。嘴裡停下來,氣氛就變得兩樣了。皇帝腿上冷,自發的往上縮了縮。叫她察覺了,小心的繞開他的傷處,熱乎乎的小腿肚和他的纏在了一塊兒。
要說取暖,真的是彼此依偎著最管用。大夥兒都穿著中衣,薄薄的兩層綾子,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要是兩個人裡有一個糊塗著,興許就能坦蕩點兒。可現如今都是明白人,這麼貼著,說不出來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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